九天之上,星辰手印好似山岳峰巒,那一身白衣的少年身處大手印下,好似螞蟻置于山脈之下,顯得微不足道。
強風(fēng)帶起亂舞的衣袍,洛陽提劍望望竭力催動神術(shù)的唐名方,納鞘提劍,拔劍斬天。
劍光與手掌撞在一處,虛空震顫,天生二日,晃的觀戰(zhàn)眾人雙眼昏黑,久久無法看清情勢。
唐名方嘴角微抽,正準(zhǔn)備打算轉(zhuǎn)身開溜,包裹著金芒的長相憶在視線中陡然放大,近九尺的漢子如棍擊之球,哀嚎著飛向云霄深處,不知墜落何處。
洛陽向著一眾群臣輕笑著收劍歸鞘,放出些許殺機后騰霄而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些家伙同范應(yīng)侯可不一樣,做不到兼濟天下,大多數(shù)都是自私自利,人面獸心之輩,對付這樣的存在,刀子比好生言語有用的多,因為他們怕死,從不在乎自己怎樣活著,毫無例外。
肅月照鐵衣,鼓角聲悲壯,昏黃燈火在軍帳上肆意跳動,身著鐵甲的虎將盤膝而坐,握著史書,蹙著濃眉,看的認(rèn)真。
“報,朝中加急密旨意。”
近衛(wèi)軍士身披鐵甲,小跑至軍帳外,雙手舉過頭頂,手中托著精致的翡翠玉符,符上流光明滅不定。
田禹放下史書,探手虛抓,符箓落入掌間,明耀光輝微滯,靈力依序涌入道紋,內(nèi)里訊息傳入識海,令田禹眉頭更加緊蹙。
沉默良久,田禹起身走近地圖,挑燈細(xì)看,道“傳令張欽來見我。”
“領(lǐng)命!”軍士點頭起身,小跑向營地側(cè)翼。
杯酒時間,身著輕甲的壯碩青年走近帥帳,剛欲抱拳行禮便聽田禹開口,喚道“免禮,進來。”
張欽輕笑著進帳,看看大帥手中的玉符,輕聲詢問,“將軍,我們何時撤兵?”
田禹苦笑著搖搖頭,將玉符丟給張欽,起身指著幽定關(guān),冷聲道“新皇令我等明日進攻幽定關(guān),破成取關(guān)后直入秦地,打算借此震懾燕趙聯(lián)軍。”
“荒唐!婦道人家,還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張欽,慎言!”
田禹眉頭一挑,凝視著地圖,滿心凄涼,同王韜斗了一輩子,沒想到最終竟然會是個這樣的結(jié)局。
破幽定關(guān),破幽定關(guān),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現(xiàn)如今敵我兵力相當(dāng),王韜卻占盡人和、地利,這幽定關(guān)如何破?
田禹思索間張欽看罷秘旨,瞇眼瞧瞧地圖,走近田禹身邊,悄聲耳語道“田大哥,你不覺得秘旨有些不對嗎?我可是聽手下弟兄們說了,曹純帶兵神秘失蹤前接到一封秘旨,屈闡失蹤前亦接到一封秘旨!第一封旨意不詳,至于第二封旨上內(nèi)容……”
聲音停頓,田禹下意識望向帳外,防備隔墻之耳,張欽趁勢舉起手掌,將田禹拍暈,小心的扶至榻上,蓋好毛皮大氅。
瞧瞧田禹模樣,張欽嘆一聲逼不得已,吞吐靈力那枚玉符湮滅,歪頭望向帳外軍士,冷聲道“今晚未曾收到秘旨,你可明白?”
軍士點點頭,毫不猶豫地抬手拍向自己腦門,如果他的死能換來和平,他不介意犧牲,哪怕不是倒在戰(zhàn)場上,那怕岌岌無名。
黑影閃動,張欽將軍士踢翻在地,探手拎著他的胸甲,目光冰冷,厲聲道,“給我記住,天大地大,小命最大,能活著就不能死!明白嗎?”
“是,將軍!”
軍士紅了眼圈,望著張欽,嘴唇顫抖,幾欲落淚,這信任沉甸甸的,他有些扛不住。
“自己想個名,明天來我這報備,現(xiàn)在滾一邊去,丟人現(xiàn)眼!”
張欽不耐煩的將軍士丟出好遠好遠,嘴角上揚著盤坐在帥帳外,仰頭眺望著滿空繁星,抗旨不尊,私毀秘旨,這都是株連九族的罪,所幸他張欽孤身一人,一條命賭幾十萬,幾百萬甚至是幾千萬條命,值得!
同一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