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臨空,幾點疏星劃落,天劍輕動,素白的劍鋒精準的點在杖刀的鋒刃上,凌厲刀光擦著洛陽的短發斬空,將大片空空如也的富麗樓閣斬做灰土廢礫。
“這……這怎么可能?”
“無生!”
拓契難以置信的抽回杖刀,凝視著被封閉五感六識的少年,再度遞出一刀。
明耀刀鋒卷著夜幕般陰暗,未待斬落洛陽隨手刺出天劍,破招穿心,劍勢同刀勢當空炸散,恍若漫天飄絮,不同的是,這飄絮是赤紅色,刺目,死寂。
洛陽恢復感識,微笑著湊近拓契身前,舉手拍拍他的臉龐,一點點抽出天劍,享受著老者眉宇中痛苦與猙獰,低聲耳語道“我還有事,出來一次不容易,沒空和你一直玩……”
“混賬!”
拓胡怒不可遏的舉起手掌,臨近棋盤時念起這是三弟的遺物,不由意動,收斂勁氣,撫摸棋盤上的交錯紋路,低聲喃喃著一個又一個死在洛陽劍下的名字。
他們都是拓家的希望,如果沒有洛陽,如果他甘心讓出閻羅之位,哪會發生這些?
“給我殺,不惜代價,給我殺!”
令行禁止,九隊黑甲軍士同時沖上云霄,洛陽獰笑著踢開拓契,天劍揮動,周圍的氣血怨念汲入身前,流云裊裊,一朵彼岸花悄然孕生,倏爾盛放,無盡劍氣掃過虛空,盡斬九方軍衛。
富麗堂皇的城巷化為廢墟,煙柳斷折,百花旁跳動著蒼白色的焰火,黃泉路比往日擁擠了些許。
環顧當下一切,洛陽滿意的點點頭,借劍鋒映出那張瘋魔般的臉,輕輕道“不愧是我,創造出的招式都是這般優雅迷人,一念花開,尸山血海,妙哉,妙哉。”
聲音漸漸落下,洛陽眼中的赤紅光芒漸漸消隱,回憶著方才的發生的一切,不免心驚肉跳,因為明白那不是什么邪靈奪舍,更不是什么心魔,那就是他,就是他的本來模樣!
六根清凈竹,封存五感六識十五載……
“你怕了?你在恐懼你自己?”
黑衣洛陽盤膝坐在清凈竹外,身體有些虛幻,拔出殺劍、魔劍對他的損耗不小,不過確是值得的,每多拔出一劍距超脫也就更進一步,萬世苦求,勢在必得。
洛陽凝視著夜幕襯托著的月,長嘆一聲,道“沒錯,這就是我曾經擁有的力量?”
“呵呵,這都算不上冰山一角,無數次輪回,無數次悟劍,還記得識海中的漫天星辰嗎?那都是你的劍!”
“我要怎么做?將他們一一點亮再一一斬滅?”
“你無需理會這些,只需要盡快成長起來,最好能趕上我的破境速度,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些什么,比如用慧劍替你殺了那個小魔女,無情無欲,無欲則剛。”
提及南諾洛陽猛地握住天劍,瞇起眼眸,周身騰起數道赤紅色流光,激揚起無盡殺機。
夜風習習,洛陽覺查心意變換,引慧劍斬去妄動殺機,探手自廢墟中取出拓跋的須彌戒,破開封禁后臉色大變,轉身急匆匆掠向幽都,私下里花樣百出的問候著千機閣的老頭子。
信息沒錯,拓跋手中有釘頭七箭書,卻也只是釘頭七箭書,其余的都不在拓跋手中。
鬼門開合,劍光落入幽都,四下悄寂,朦朧燈火下的蝶紫家已然化為一片廢墟,所有東西盡被毀滅,碎瓦斷磚散落四處。
蝶紫沫站在唯一的空地上,背對洛陽,披著一襲素白的輕紗,出塵似仙。
“不愧是奴家心儀的男人,居然真能殺過來,好威風,真叫人難耐心癢……”
紫蝶翩遷,蝶紫沫出現在洛陽身前,身形漸漸散開,歪頭輕笑著,眉眼含情,似拒還迎,變著花樣撩撥著洛陽。
“對影!”
天劍輕動,疾劍無痕,對影成雙。
婀娜嫵媚的少女徹底化為細碎的光影,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