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霧輕靈,縈繞在枝頭,藏覓在葉底,經由袍袖輕舞,化為金烏虛象,展翅向天,栩栩逼真。
東皇方朔滿意的笑笑,對蝶紫沫搖搖頭,拒絕的干脆。
“不必了,我已經有個很不錯的盟友,不需要與虎謀皮。”
“前輩說笑了,肉體寂滅不可逆轉,前輩若能放下仇恨繼續茍延殘喘下去就當作晚輩沒來過。”
“不過,晚輩臨走前倒是要多嘴一句,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他年事已高,前輩在這羅天密境中他都不安心,何況前輩脫身而出?”
“昆侖可是人間的宗門,為了黎民百姓都可以自閉山門,絕無可能為了庇護前輩與妖族為敵,而使生靈涂炭。”
“與昆侖相比地府可就不同了,從沒有那一界可以脅迫地府,更沒有那一界能動地府想保下的生靈。”
蝶紫沫嫣然輕笑,說著要走卻不曾挪動腳步,喋喋不休的說著,站在東皇方朔的角度,為他謀劃利弊,比較長短。
東皇方朔點點頭,睜開惺忪的睡眼,道“話是在理,不過,作妖是要講誠信的,東皇琉璃那個老不死的可是前車之鑒,背信棄義,為私欲不惜手段最后得來的只有眾叛親離,別無其它,我可不想步他后塵!”
“前輩所言不假,不過人妖殊途,人族同妖族向來是冤家對頭,本就是互相算計的事,怎能說是為了一己私欲?”
“更何況妖族種族糾紛愈演愈烈,需要您站出來主張大局,您可是天選,注定萬民擁戴,哪會眾叛親離?”
蝶紫沫微微搖頭,明面上畢恭畢敬,暗地里卻盡是鄙夷。
東皇方朔是個妖卻滿口鬼話,什么心懷仁德不想背信棄義,無非是價碼不夠在待價而沽。
幸好地府掌控輪回,可以給任何生靈最想要的價碼。
東皇方朔不愿輕答,瞇眼打量著蝶紫沫,拉過一條鬼藤,動作熟練的剝去外皮,輕輕吮吸,歡喜的笑彎雙眸。
“味道很不錯的,你要不要嘗嘗?”
“當然。”
蝶紫沫輕笑著攝來一根鬼藤,剝開外皮,試探著輕吮一口,不由瞇起眼眸,為這勝過任何瓜果的甘甜味道心迷不已。
東皇方朔將手中的枯藤丟開,吧嗒吧嗒嘴,粲然一笑,“膽子倒是不小,不過我很好奇,若你真身在此,可敢如此大膽?”
蝶紫沫微微搖頭,柔聲答道“自然不會猶豫的,晚輩一窮二白,前輩又不近女色,毒死我能有什么好處?萬事皆有因果,本就無因,如何得果?”
東皇方朔瞇起眼眸,翻身躍起,凝視著蝶紫沫,搖頭輕笑,贊道“沒想到你還知曉因果道法,這羅天秘境中的生靈怕是都小覷你了。”
“前輩謬贊了,小女子不愿做最弱的,亦不愿做最強的,現在的程度,現在的地位于我而言剛剛好。”
說著蝶紫沫拋開手中的枯藤,探手再度攝來一根,剝去外皮,悠哉游哉的哼著小調。
鬼藤林邊,遁隱密葉間的黑衣使徒瞇起眼眸,收好熠熠光輝的玉符,化為一道赤紅虛影遁出林外,悄無聲息的隱入地下,靜待時機,不動則已,一擊必殺。
戒指中符震,蝶紫沫輕笑著勾起唇角,再攝來兩條鬼藤,遞給東皇方朔一條,歪頭舒眉,笑顏如花。
有時候很多事都無需言明,不拒絕便是答應,東皇方朔不是敵人,最少現在不是。
鬼藤林外,風吹草低,群蛇瘋舞,凝視著空中的火云,輕吐蛇信,或輕移肋骨,鼓起肉翼,或輕動蛇尾巴,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之音。
兩三耐不住寂寞的火鴉掠下云霄,機巧的避過青蛇襲殺,妖火輕卷,帶著熟透的大蛇飛上穹頂,無多時灑落一片碎骨。
蝶紫沫回神,對小七輕輕眨眼,引得少年慌亂。
覺查動靜,莫雷零轉過身來,看看蝶紫沫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