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藏花紅柳綠,人有千種萬般。
對于趙瑜與洛陽這般的人,得千金易,得道術易,但遇一敵手難。
在通往絕頂?shù)穆飞瞎陋毰试w瑜等了近千年,終于等到了龍城飛將,等到了齊天劍仙……
對了千年,錯了千年,之后又是千年,在最后的最后,等到了洛陽。
“呼……前方的路還有很長,我是看不到終點了,你要繼續(xù)走下去,任何時候都別忘了敬畏……記住,無敵其實是詛咒!”
洛陽點點頭,仔細地看了眼這位陌生的前輩,劍隱虛空,明耀奪目的鋒芒被深邃的空間吞噬。
趙瑜掌中的紅白劍輕輕旋舞,兩朵色彩各異的劍花當空盛放,洛陽瞇起眼眸,打量著著一板一眼舉起長劍的趙瑜,微微挪動腳尖。
鏗鏘的劍吟驚醒一大片難眠的惡靈,兩道劍光刻在虛空間,久久散去。
洛陽張口咳出一口鮮紅,身形搖晃,握著天劍蹲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粗氣,肋骨下的劍傷血肉翻涌,升騰著灰白色的霧氣,久久不見愈合。
趙瑜一點點轉過身來,對洛陽笑笑,無力的倒在山間,化為漫天流光隱入輪回。
拓胡保持著云淡風輕的笑,這是第一劍,往后還有無數(shù)劍,就算洛陽是鐵人,走過著十八層地獄也得給他剝下一張皮來!
灰白色的云靄漸漸逼近古橋,洛陽輕出口氣,不在留戀此間,走近界門,大步向前。
紅白劍插在地上,瞭望著遠方,期待著不歸人。
過了界門,一切恍然黯淡,洛陽握緊天劍,呼吸變得謹慎,未待行出三步,秋蟬先覺瘋狂示警。
洛陽不敢再行,停步站定,天劍橫在胸前,幽影重重,遮去層層流光。
黑暗中的光就如同白紙上的刺眼墨點,不想面對未知,首先考量的不應該是如何戰(zhàn)勝他,而是如何生存,如何了解他。
這就像一門借力打力的劍法,刻無論再怎么借力,自身都得有力,打鐵必須自身硬,無論何時,這都是王道。
夜隱術發(fā)動,洛陽徹底融入幽影,悄無聲息的向前走著,那種心驚肉跳感消失殆盡,四下悄寂,深邃又深邃的黑暗吞噬一切,伸手不見五指,眸中的潑墨畫中沒有絲毫留白。
“給他弄些動靜!”
拓胡悄無聲息的轉音,兩三流光落在洛陽身邊,璀璨的光輝引起一陣凄厲的哀嚎聲,見不得光的毛猴自從周圍撲向洛陽,將那栩栩如生的殘象扯成一片碎影。
“繼續(xù)!”
拓胡瞇著眸子,數(shù)十道流光落下,更有甚者催動靈力沖到洛陽身邊,高高躍起,將抱住洛陽,與他同歸于盡。
殘象破碎,哀嚎聲此起彼伏,妖皇凝視著原地打轉的洛陽,得意的勾起嘴角,一個小小的象星境修者能有多少靈力?
地府中最不值錢的便是這些低階的鬼靈,要多少有多少,他們可以失誤無數(shù)次,而洛陽一次都不行。
又是數(shù)道流光落下,洛陽舉起天劍,未待出劍從東皇方朔那得到的射日弓驀然落進手掌,生生擠開天劍。
洛陽眉頭輕挑,輕撫樸實無華的弓身,望著一處無聲的幽暗,靈力催動,弓開小半便難以為繼,只得松手出箭。
霹靂弦驚,璀璨利箭盛放流光,引得一眾神情崢嶸的毛猴隨著流光沖出,強橫的明光陡然爆開,無法忍受明光的毛猴四散開來,嚎聲不住,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久久不絕。
洛陽抿著嘴唇,吞吐著稀薄的靈氣,凝視著手中的射日弓。
方才那一箭的力量叫他心驚,手中這弓就算不是射日弓也是足以在六界中排的上名的弓!
東皇方朔隨意將這張弓給他,究竟打得什么算盤?
妖皇仔細端詳著洛陽手中的射日弓,低著頭,漸漸勾起嘴角,手掌輕敲,取出一枚玉簡,無聲握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