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向陽,任由輝光尋幽探秘,風起驀然,卷起大片勃勃生機。
林牧收回視線,輕輕勾起嘴角,對沉默著橫劍身前的黑袍客輕聲喚道“來吧,師弟的戰斗早就打完了,我這個做師兄可不能落后太多?!?
黑袍客抬起頭,因為兜帽的因故看不清具體的神情,不過緩緩提起的天劍卻代替了該說的言語,縱然看不見表情卻依舊能感知到如烈火般的昂揚斗志。
恍然風停,一仙一凡,雙劍齊動,兩道璀璨的輝光狠狠撞在一處,黑袍客再被逼退,林牧手中的木劍也沒能避免的再次化為齏粉。
又是這樣,恰到好處的落點判斷,完美無瑕的靈力調配,多一分木劍會提前破碎,少一分木劍無法抵擋自己的利刃,一切都是剛剛好,不多不少。
面具下,黑袍客笑得苦澀,凝視著從容抽取木劍的林牧,恍惚間有種錯覺,無法逾越,高不可攀,似乎眼前的人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明明就是個替代品,明明就是個失敗者教導出來的還未失敗者,為什么就能強過在無數廝殺中走出來的自己?
這問題今天注定得不到答案,黑袍客握著劍的手掌緊了一分,林牧雙眸微瞇,舉起的木劍緩緩放下,冷聲道“回去吧,你的心已經亂了,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那你告訴我什么叫有意義?”
林牧的話好像一柄刺入黑袍客胸腔的長劍,痛苦的撕裂感和烈火般的瘋狂會在一處,理智好像被洪峰下的堤壩房屋,一觸即潰,瞬息崩塌。
明晃晃的劍當空亂舞,極快,極狠卻失了章法。
林牧從容的避過幾劍,木劍提起,黑袍客當頭劈下的劍鋒懸在半空,顫抖的低下頭,凝視著腋下的木劍怒吼著向前沖去,儼然一副同歸于盡的姿態。
“你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樣發瘋不好,所以,敗吧!”
林牧的聲音很輕,手臂輕輕一抖,木劍吞吐靈力,了然山中橫行無忌的黑袍客倒飛出十數步遠,靠著山石箕坐良久,用仙劍撐起身軀,獰笑著起身,倔強的挺直佝僂的身形。
“林牧,我還沒敗呢,還沒有!”
“既然你認為自己沒敗,那看好這一劍!”
木劍在虛空中畫出道完美無瑕的半弧,林牧一步踏出便出現在黑袍客近前,懸在左肩前的劍鋒悠然斬落,明光層疊在一處,內里有七情六欲也好像沒有七情六欲,毅然決然,盡是無怨無悔。
黑袍客眼中有著震驚與狂熱,手中的仙劍的落在地上,情劍先傷心,心若死了,就算肉身得已成活也不過是行尸走肉。
劍鋒斬過,黑袍客滾下十數層長階,無力的躺倒,望著空中的向遠流云,低聲問道“這一劍叫什么?”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百死其猶未悔!”
“亦余心之所善兮……百死不悔……好一個百死不悔!”
黑袍歇斯底里的低吼著,周身燃氣森白顏色的焰火,須臾光景,消失不見。
“哎……這一劍最重要的可是前一句的余心所善!”
林牧如此嘆了一聲,把玩著洛陽給的劍令,向著山上走去,開始走的很慢,后面越來越快,春風得意,腳步輕輕。
真正的迷失,并不是看不見光明,而是深信光明永遠不會到來。
種子已經種下,接下來等春天到來就好。
喧囂的昆侖山回歸寧靜,云霧回來了,驚飛的旅鳥也回來了,輝光刺破黑暗,昏睡的洛陽恍然驚起,瞪著雙眼,手掌顫抖著,大口大口喘息著,同掙扎上岸的溺水者無異。
“出息,就這樣被一個一輩子都沒贏過你師父一次的老雜毛嚇破了膽?”
少年祖師靠在山石邊,對洛陽饒有興趣地笑著,口上風言風語,心底里毫不擔心洛陽安危。
如果這樣就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