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的長街被燈火渲染,煙火沉淀,勾兌著醇香的酒氣。
時間很晚了,換做平常,明月早就裹著云被甜甜睡去,今天卻是不同,鏗鏘有力的劍吟聲在虛空回蕩,群星忘了眨眼,凝視著那兩道璀璨的輝光再度撞在一處。
劍芒吞吐凌厲,兩色流光齊齊飛退,戰(zhàn)了一天一夜,依舊不相上下。
洛陽凝視著李天策,有種照鏡子的錯覺,鏡子里的自己很真實,叫人恍惚,有些分不清究竟他是屬于鏡子,還是屬于自由。
“多么荒謬的想法,你是蝴蝶還是洛陽?”
“我是我,我也不是我,我存在,我也不存在,如果可能,蝴蝶是我,清風(fēng)是我,萬事萬物都是我!”
“站多高看多遠(yuǎn),既然萬事萬物可以是你,李天策為什么不能是你?”
這比斗不僅僅是劍術(shù)的比拼,更是意志的較量,洛陽的意志很堅定,但并非不可攻破,最簡單的,天劍道就是他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質(zhì)問聲好似刀兵,洛陽說不出違心的話,一猶豫劍意變得恍惚,被李天策一劍斬退幾百步,方才乘借風(fēng)勢穩(wěn)住身形,明耀劍光落如疾雨。
一步慢,步步慢,丟了先機(jī),洛陽只能踏著瞬影步不斷避躲,靈巧地游走在劍光中,每每要舉劍反擊李天策就會趁勢刺出一劍,逼得洛陽只能再度避躲。
久守必失,洛陽明白這個道理,李天策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個不敢急,幾個不會急,都在等對方先露出破綻。
洛陽不動,李天策同樣不動,一點(diǎn)點(diǎn)比逼迫著洛陽,南諾確實在那兒,不過那是不關(guān)乎劍的因素,李天策不屑為之。
劍雨沒停過,瞬影步也沒停過,許是厭了這種比斗方式,許是洛陽落荒而逃的模樣很不美,總而言之李天策放下天劍,待劍雨收斂,打算同洛陽重新開始。
一劍聽雷斬下,雷霆洶涌如浪,將周圍的九色劍光湮滅干凈。
洛陽緩緩飛起,吐盡郁氣,閃身出劍,用的不是天劍中的劍法。
他是洛陽,不是李天策,這一路沒有走到盡頭,沿途的風(fēng)光很美,有的真不必天劍差。
這一劍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就是直來直去的一刺,不存在任何雜糅的東西,所以很快,若不是沒有變化,這一劍不比斷罪差。
這是劍叟的一劍,很簡單,簡單到絕頂。
李天策能清晰看出這一劍的不同,與洛陽當(dāng)初的選擇一樣,沒有攻擊,觀察著簡單地一劍,無多時提劍擊刺,雙劍點(diǎn)在一處,凌厲的輝光將星月遮去,一大片長空都被渲染成白色。
這個速度比洛陽想象中的快,不過并不影響接下來的戰(zhàn)斗,收劍斬下,李天策沒有退,這一劍和上一劍不同,是天劍道存在的,沒必要學(xué)。
劍鋒重重碰在一處,鏗鏘劍吟如若滾雷炸響,火鴉騰空,下一剎,一抹素白色劍光刻入長空,良久方才散去。
血水將肩頭的衣袍打濕,夜色遮掩下看上去并不明顯,這一劍不再李天策的意料中,很精彩,很討喜。
“不虧不欠,今天就此為止。”
洛陽輕揮忘四,順勢挽了個璀璨的劍花,轉(zhuǎn)身收劍,步下云霄,哼著小調(diào)蕩漾小舟,欣賞著水泊瀲滟,享受著當(dāng)下,根本不在意李天策會不會羨慕。
夫子笑呵呵在棋盤上點(diǎn)落一子,千里傳音,“換回來吧,洛陽勝利了。”
聲落,子瑜悄然催動法決,移花接木,洛陽對南諾笑笑,輕輕拉起他的手掌,接過幽蘭劍后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
遇見她真的很幸運(yùn),如果沒有南諾,如果沒有師父,恐怕也就沒有洛陽,只有李天策。
萬物不掛心頭,永遠(yuǎn)追逐著劍道,那樣也太無趣了……
另一片星空下明月早就睡熟,云被悶頭,獨(dú)享著彩虹似的夢。
稀疏的星辰掛在天際,忠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