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動,鼓聲如雷,刺眼的輝光輕輕斜落,隱藏在海浪中的魚人齊齊倒下,就像被成片收割的稻谷,清還因果,罪惡的顏色漸漸染紅海浪。
海王和那些注定跑不過洪峰的百姓一樣,永遠追不上洛陽,徒勞的咆哮著,一次又一次沖向劍光。
笨重的三叉戟再次落空,在他沒等發動攻勢前洛陽就已橫移出百步距離,不時回頭譏笑,繼而氣定神閑地開始下一次殺戮。
海王的軀體不同于其他絕頂,但他掌握的道韻實在單薄,除了水之道別無所精,根本不能向其他絕頂那般倚仗道術攔住洛陽,連續撲空數次后轉而望向那城池,鼓聲依舊,喝斥聲也未小上分毫。
那可是接近于天那么高的存在,本就是跑不掉,逢臨絕境,憑什么不發出最后的聲音。
“殺,殺,殺……”
在海王的注視下,更多人族心底燃起焰火,以叛逆為燃料,高聲長嘯,配合著蕩氣回腸的鼓聲,又是副難留紙面的奇絕丹青。
“你動手啊,你敢動手我就去深海,你攔不住我,一命還十命,十命還千命,這一城人我該殺多少……”
“還真是不好算,不過將看見的全部都殺掉想必就夠了,話說,你見過緋紅色的海浪嗎?”
洛陽的傳音藏在風中,激發越來越刺鼻的血腥味,凌厲的劍光一刻未停,海王死死攥著三叉戟,想將眼前的城池抹去,卻下不了手。
“陛下,就此退去吧,連云十八港已經夠了,大齊的敵人不僅僅是我們,做事留一線,未來說不得我們還會并肩戰斗。”
天師的輕語在心底響起,海王依舊攥著三叉戟,骨節泛白,緊繃著的手臂卻漸漸放松,瞥了眼洛陽,松開三叉戟,冷聲道“撤!”
聲落,本就不愿戰斗的魚人齊齊褪去,好似一道漆黑的海浪,爭先恐后,如果不是為了榮耀,如果不是王在這兒,誰也不愿意面對這個瘋子!
“做了壞事就想走,也就只有他這種白癡能做出這么蠢的事!”
這聲音有些耳熟,和洛陽很像,可細細想來又不應該是他說的話。
海王好奇地望向洛陽,循著少年的眼神仰望長空,在重重云霧中一眼就看見衣衫深邃的李天策。
天劍凌空停頓,萬丈劍光盡斷云霧,獨屬于斷罪的流光又一次刻入長空,洛陽的手掌不由顫抖,凝視著海王地斷臂出神。
同樣是斷罪,這一劍比他的要更完美。
“你叫個什么東西來著……”
“對不起,我忘記了,不過不重要,下面的話你記好,這大齊是我李天策的地盤,同洛陽沒有關系,今天剁你爪子,明天砍的可能就是你的頭!”
靈氣吞吐,不過片刻光景海王的手臂便恢復如初,凝視著李天策,眼中燃起炙熱的戰意,探手握住三叉戟,閃身出現在李天策近前,一攪一挑,九龍騰空。
云掛天劍,九道劍光落下,金燦剔透,一如琥珀琉璃。
風輕徐,斬九龍,感知著對方的戰意,海王與李天策時搶攻,兩道流光重重碰在一處,海王笑了,他和洛陽不一樣,他不避讓,會廝殺,哪怕不敵也要廝殺!
同樣質地,三叉戟遠比仙劍要重,李天策也不如海王的力量大,被一擊轟飛數步,轉瞬間消失在空中。
倏爾風起,斷罪閃逝,海王的右臂連同三叉戟盡數落入海浪。
海王低吼一聲,再度長出手臂,喚起三叉戟,想要再攻,卻看不見李天策的身形,想要罵上一聲,虛空恍然變化,由城關外到了鏡湖旁。
“天師!”
“陛下少安勿躁,您的目的是什么,是同李天策盡情廝殺還是一統天下。”
天師慢條斯理的聲音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偉力,海王冷哼一聲,松開三叉戟,氣鼓鼓地坐在鏡湖邊,凝視著天師的模樣出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