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溽暑午間的蒼蠅一般,趕不盡,殺不絕,永遠擾人清幽。
洛陽就這樣一路憂郁著歸回咸陽,正巧撞見“子夜”同追逐背負長弓的黑袍人,心頭火起,提劍攔在黑袍人身前,沒等出聲黑袍人咬碎口中的毒牙,重重栽倒街頭。
“他又動手了?”
“不止是他,我懷疑這是個家族,他們身形都相差無幾,肩寬手長,修有神目,能感知風向,是天生的射手?!?
“子夜”輕聲說著,洛陽點點頭,瞇眼望向咸陽城東,踏步閃身,留在原地的殘象被清風吹散,未開滿月的長弓被一劍斬斷。
勁風帶起兜帽,少年不足二九年華,眼中帶著詫異,未待咬碎毒牙被洛陽抬手卸開下顎。
“子夜”也姍姍來遲,瞇眼瞧瞧,驅動靈力將一早偽裝的三顆毒牙取下,伸手幫少年裝好下顎,冷聲道“那個家族的?”
少年倔強的歪過頭去,緊閉雙眸,好像沒聽到“子夜”的話,暗地里催動靈力,正打算自斷經脈被洛陽彈了個腦瓜崩兒。
“你走吧,告訴你的族人別再來了,紙包不住火,你們選的這條路是死路,不可能走到盡頭。”
少年揉了揉眉心,凝視著洛陽兩人,一點點退后,輕笑著躍下危樓,靈動地轉入巷陌,沒有離去而是拔出短刀狠狠刺向心口,干凈利落,沒有一絲遲疑。
風藏劍光,刀鋒被斬斷大半,剩下的根本無法傷到少年性命,疼得呲牙咧嘴。
洛陽輕笑著伸出手掌,在那紅色的指印上再度一彈,慧劍震鳴,上前扶住昏死的少年,瞥了眼巷口的陰影,冷聲道“他只是個孩子,還有太多的美好沒看,還有太多的曲調沒聽,不該在這個時候死。”
“這個我說的不算,您說的也不算。”
裹著黑袍的神秘人輕聲開口,伸出手掌,只見四指律動,掌心多出一柄彎刀,“任務失敗就是廢物,家族不要廢物,沒有家族就沒了榮耀,就該死!”
說著后來的神秘人撲向洛陽,不經意間露出面容,看上去竟然同少年有些相似,很可能就是父子。
洛陽邁步擋在少年身前,催動劍芒將那彎刀斷成碎片,盯著那無神的眸子,直感覺得心驚肉跳。
虎毒不食子,可這魔怔的人沒有絲毫猶豫,就是要殺了少年!
一擊失敗,近前的中年人舉起斷刀,狠狠割向自己的脖頸,就如他說的,任務失敗就該死。
“定!”
冷聲敕令,洛陽捏住劍指點向中年人,回頭看看昏死的少年,道“他是你的孩子,對嗎?”
中年人不語,只是在掙扎著,眼神炙熱,不為求生,只為求死。
巷中陷入沉默,臨街的明光再度被陰影擋去,洛陽歪頭望去,滿頭白發的老者鄭重地取下長弓,取出兩只箭矢,未待開弓被洛陽斬斷長弓。
“你不會也想死吧?”
老者看看近在咫尺的洛陽,歪頭看看巷陌中的兒孫,幽幽長嘆,從腰中取出彎刀,踏步劃向洛陽脖頸。
殘象破碎,幾聲琴瑟驚起,老者飛身落向屋頂,換了張弓,閉目靜靜等著,巷中的木門從里面打開,身形枯瘦的老嫗握著菜刀,盡力地邁動腳步。
巷口漸漸聚集百姓,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握著鍋勺,本來空洞的目光看到洛陽時瞬間變得兇厲,好像看見自己的殺父仇人。
霹靂弦驚,一念花開,定影劍遍布長街,洛陽揮手斬斷箭矢,尋著琴瑟掠向空空如也的酒樓,公子錦衣,風華如玉,輕撫琴弦,閉目專情,陶醉音律,似乎根本不知道洛陽來了。
“別出劍,等我彈完他們就會沒事,不然他們都會死,都會被你害死!”
洛陽眉頭一挑,探手喚出忘四搭在錦衣公子肩頭,冷聲回道“那你最好快些,我這個人急脾氣,他們死一個你家就要死十個,不論你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