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很高,可再高也沒有修者高,不信且看這滿殿文武臣,胸懷絕才如何,勇冠三軍又如何,個個因龍吟出神,渾然不知白龍入殿。
李思也被迷了心神,及至石槍在身邊掠過才恍然驚醒,喚取靈劍,閃身追向白龍。
另一邊,王賁也拔刀出鞘,刀劍相繼落下,齊齊斬空。
已經是最快了,可還是不夠快,一文一武位極人臣,只能眼睜睜看著白龍咬向贏正,別無辦法。
這一刻很漫長,那朦朧輝光里帶著血色,甚至能預見接下來的一連串慘劇。
君王隕落,舉國縞素。
公主殿下還在昆侖沒回來,六國興兵,國破山河碎,中州再無秦……
兩人不敢再想下去,李思取出一枚符箓,正要捏碎劍光破殿而至,斬碎白龍,帶著石槍破壁而出,重重釘入墻內。
李思與王賁趁勢擋在贏正身前,君臣三人順著縫隙望去,李天策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背對著廟堂,握著天劍,黑衣肅穆,凝視著飛檐之上。
那兒有個年輕人,穿著黑色拳師褲,踏著青瓦,打著赤膊,看歲數應該與李天策差不多,不過修者的歲數又豈能用看來決定?
李天策瞥了眼君臣三人,隨手挽了個劍花,冷聲道“這兒可沒什么后來者居上的道理,他是我看上的獵物,你滾遠點!”
那少年也不氣,輕輕招手,握住飛回的石槍,飄然落下飛檐,透過那道縫隙,看君主面色蒼白,微微揚起嘴角。
“我也沒有后來居上的習慣,不過很不巧,就像雞吃蟲,鷹吃雞,你和他都是我的獵物,都見不到日落,沒有意外!”
“呵呵,見不到日落,真不知道是哪個雜碎給你的勇氣。”
李天策被氣笑了,提劍,也不管白少寒是不是同陳虞有關系,一招月閃近身,極盡凌厲迅捷,算準了白少寒躲不開。
這一劍很快,白少寒也沒躲,提槍欲擋,李天策跟著變換身法,劍隨身動,沿著槍桿直接削向白少寒手指。
“哼,當你劍式有多高超,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見此變招白少寒不由譏笑,看準劍式再無變化,側步掄起石槍,劍很快,槍也不慢,更何況槍比劍長,持續下去不過是個以傷換死的結果。
對于修者而言,傷到筋骨算什么,不過是一顆活死人肉白骨的金丹而已,而死了就是死了,就算能輪回歸來也不再是自己。
李天策抽劍飄退,避過一槍又折返歸來,干凈利落的一刺,衣裳黑白不同,劍式卻是無異。
這一劍比方才的月閃更快,月閃躲不開,這一劍白少寒應該也躲不開。
雖是這般考量,李天策還是留了一分心思做應對,天劍近身三尺,果不其然橫生變故。
只見白少寒周身龍影徘徊,澎湃焰火扶搖而起,熊熊焚燒,無形熱浪洶涌澎湃,身形瞬閃,直接出現在李天策身側,引槍扎下,槍尖所過,是處龍游。
“斗戰龍息……”
李天策眸子一縮,踏著瞬影步橫移百步,眼睜睜看著留下的殘像被扎破,矮身提劍,再度攻向白少寒。
咸陽難得平靜,書院的落花也有些喧囂,夫子撓撓腦袋,看看落在棋盤上的桃花,不耐煩地一揮手,將本該歸回魔界的洛陽幾人劫回書院,開口敕令,好似將軍點兵,干凈利落,完全不給南諾出聲的機會。
“白少寒和李天策在咸陽打得熱鬧,子夜你去勸勸,至于子月,你留下等等,用不了太久的。”
言罷一揮手,剛變換模樣的洛陽消失在桃花下,南諾伸伸手,氣鼓鼓坐下,提子落向棋盤。
子璇細看棋勢,搖搖頭,隨便尋了棵桃樹躺下,“可不能這么走,這么走就輸了。”
“輸了也不讓他好過!”
南諾氣鼓鼓的,等著夫子落子,下棋本來就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