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默的傳音破界而至,擺事實,講道理,叫洛陽有些看不清這六界了。
人打著仙的名頭,做著邪魔才做的事,神不顧禮儀法度,歇斯底里的像個魔,魔擺事實,講道理,反倒是像個人。
究竟是哪里錯了,還是說六界原本就這樣,根本就沒錯?
此問無答,混沌四下燃起熊熊魔焱,無需浪漫的清風引導,自然而然勾勒成一株栩栩如生的焰花,無有花香,驚艷動人,卻也觸手可及。
所有的氣惱在這瞬間煙消云散,南諾緩緩伸出手掌,焰花變作一枚紫玉材質的留影符,內里刻畫著地圖,是一處遺跡,卻只能用浩瀚來形容。
地面平原河澤、山林戈壁無所不有,地下迷宮錯亂,只知入口,不知出口,天上羅列洞天秘境,繁如夜星,數不勝數。
遺跡三層各有標注,其中未知的足足有七成,這些地方要么是沒有生靈去過,要么是去過的都已不再是生靈,除此無他。
洛陽與南諾看的很仔細,都清楚這是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充滿機遇,充滿未知,再怎么敬畏都不足為過。
“這兒不屬于魔界,甚至不屬于六界,去的也不僅僅是你們兩個……”
傳音至此停頓許久,待南默再度開口,聲音中透著莫名的火氣,“洛陽,你給我聽好了,要是糯糯有個好歹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洛陽聳聳肩,心知此事同師叔脫不了干系,再看一眼地圖,確認記憶得差不多,帶著南諾從容飛遠。
屬于六界能怎樣,不屬于六界又能怎樣,只若是劍夠鋒利,走到哪都有道理。
這也是老頭子教的,不會有錯。
混沌靜靜的,也不清楚具體飛了多久,霸占大半視野的蔚藍色太陽近了,吞吐著絲縷狀的焰火,好似戲水驕龍,時而翔空,時而歸海。
洛陽穩住劍光,同南諾傳音道“就是前面不遠了,我們……”
話未說完,一道澎湃光焱落下,虛空變換,眨眼間從浩瀚混沌進入無盡火海。
赤紅色的云空,地上熔巖流動,空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遠遠的山巒倒塌,炎魔緩緩轉過身來,僅露出的上半身好似山岳大小,帶著滾滾熱浪,那雙猩紅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南諾。
“她,留下,你,活。”
磕磕巴巴的五個字飄到耳畔,洛陽笑了,松開南諾的手掌,將忘四放入素手,“砍了它,不用給這件空間至寶面子,進了遺跡,這東西同街頭的石子無異。”
南諾點點頭,回頭望著炎魔,眼中盡是興奮,提劍斬下,火光橫空,細碎流焰構筑成浪,重重拍向炎魔頭顱。
看似巨大的頭顱一擊即潰,連帶著那碩大的身軀一同化為巖漿淌入地下,無多時赤紅色火光騰空而起,隨著焰火漸熄,那生靈踏空而立,背后生有雙翼,手中握著一桿長槍。
南諾倒也沒有畏懼,提劍再攻,腦海中盡是洛陽對戰白恪得來的經驗。
一寸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巧,槍比劍強,劍比槍巧,各有千秋,想贏就得不斷發揮自己的長處,瘋狂針對對方的短處,也就是揚長避短。
這一劍很快,用的是月閃,卻沒有孤注一擲的凌厲,若力有十分,這一劍不過占去其中兩三,虛無縹緲,朦朧似幻,給洛陽一種錯覺,好像這才是真正的月閃。
炎魔咧嘴獰笑起來,背后火翼震動,在南諾身側畫出一個半圓,引槍折下,焰火外纏繞著黑煞,能融石化金。
“斷罪!”
南諾冷喝一聲,忘四當空停頓,狂暴魔焱刻入虛空,沒有凌厲至極的劍意卻有焚江煮海的不滅魔焱,就三花境界來說,這斷罪并不算太差。
可這一劍卻斬空了,向南諾的攻勢不過是幌子,同開始盯著南諾看一樣,為的都是瞞天過海,從始至終,炎魔的目標可能都是洛陽!
洛陽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