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不見的落水串成珠簾,鏡湖上漣漪難消,那些倒映水中的奇景變得模糊,等閑視之,如霧里看花。
天師坐在湖邊,看上去很平靜,心底的波動卻與鏡湖無異,不同的是引起波動的不是水滴,而是那些源起于智慧的煉器造物。
發(fā)動攻勢的地方可能在混沌某處,也可能是在人間某個不為人注意的深山老林中,只若設(shè)定好傳送陣法,等到時機合適,將那些法器可以在任何地方運送到混沌中,之后依據(jù)設(shè)定好的陣法進行微調(diào),只要書院愿意,就可以打擊人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從威力看,這法器能破開天芒,不過它太慢了,根本傷不到五氣境的修者,甚至有些身法靈活的三花境修者都能從容逃離。
不過這東西的存在本就不是針對這些高端戰(zhàn)力的,而是威懾,只若無法防范此物,六國與秦國的戰(zhàn)爭將就此畫上句號,此消彼長,時間再長,笑到最后的也是秦國!
“得毀了它,必須得毀了他!”
天師握緊手中的釣竿,神識落向混沌,一寸寸的搜尋了數(shù)遍,一無所獲,轉(zhuǎn)而望向人間,在大秦國境中搜尋片刻,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正如猜想的,這些東西隱藏得太深太深了,想要毀了只能逼迫書院自己動手。
“子夜現(xiàn)在何處?”
“還在草原范圍中,似乎根本就沒想過離開。”
“轉(zhuǎn)告星叟,繼續(xù)追殺,長生藥在他手中,決不能讓他出了草原!”
天師的聲音很冷,鏡湖上的漣漪更是急促,些許浪花打在岸邊,動搖花草,散做虛無。
天際無有陰云,四下變得壓迫,邋遢道人深吸口氣,捏著棋子斟酌許久,懸而不定,調(diào)動神識落向棋盤,看見那片無邊無際的蒼茫原野。
碧波起伏著,洛陽燒烤不知從哪偷來的羊,嗅嗅味道芬芳,喚出書社,丟下幾本關(guān)乎于禮儀的書籍和烤肉,不等蝶紫沫開口,翻手將書社收起。
好像書社中有著洪荒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蝶紫沫卻也不急,切了塊算不得美味的羊肉,細細品味,想吐出來,又怕被覺察異樣,皺著眉頭吃上小半個羊腿,轉(zhuǎn)而拿起書本細細品讀,心底的念頭更是堅定。
他一定不是洛陽,齊天劍仙會吃、擅廚六界皆知,作為唯一真?zhèn)鳎尻栕龅臇|西絕不可能這么難吃!
洛陽又觀察片刻,收回感知,舒服地躺在草原中,看著長空,有些好奇那些法寶的威力。
太慢了,除非能夠摧城崩山,不然就沒有什么意義……
正出神之際,風(fēng)壓草低,大地震顫,十數(shù)黑衣邪修破敵而出,刀槍劍戟同時落下,洛陽跟著翻身躍起,瞥了眼破空而至無量輝光,幽蘭劍動,一剪寒梅。
輝光破碎,洛陽收劍踏步,猶如鶴舞云霄,眨眼間掠向天際,遙遙瞥了眼耄耋老者,御劍破空,直接向咸陽。
“各位,后會無期。”
“追上他,殺了他,長生藥還在他手中!”
邋遢道人冷哼一聲,星叟卻沒急著動作,目送著洛陽走遠,轉(zhuǎn)身向草原王庭走去,邊走邊說“沒什么長生藥,那不過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金靈丹。”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送那女娃娃去咸陽嗎,追什么?”
傳音破界入耳,邋遢道人不由眉頭輕挑,捏著草團望向天師,這事他可做不了主。
經(jīng)由時光沉甸,鏡湖上漣漪散了大半,天師眼眸瞇了瞇,道“安排他們就近藏覓起來,星叟全靠長生藥吊著,他不會撒謊。”
邋遢道人點點頭,落子枰上,同時捏碎一枚傳訊符,打量著人間。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楊天奉應(yīng)該得到消息了,他會怎么選擇?
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整個四海盟可以說都是他的,大半的天下也是他的,除了秦國,那法器不僅是神教的眼中釘,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