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旅云熟悉清風,微雨曉知彩虹,根本不用細細觀看,唐念虞就知道來的是母親,很想飛過去抱住她,可是不能,她不是天子,只是唐念虞。
“洛陽,接招吧!”
戰(zhàn)吼破空,三尺寒光逆風而來,少年還是舊時模樣,打著赤膊,周身閃耀炙熱龍息,如伴霞而升的皓日,實在耀眼。
“我不是白少寒,他才是?!?
洛陽探手握住忘四,架開石槍,邊傳音邊移動身形,劍如流云,飄渺無聲。
秋蟬先覺示警,白少寒剛想移動身形,劍刃已經(jīng)壓在肩頭,不過是三尺劍,卻比山岳還要沉重。
已經(jīng)敗了,這劍太快,如果不是洛陽留手,劍刃已經(jīng)挑破脖頸的動脈,劍意升騰,剎那光景就能滅絕一切生機。
緩緩轉(zhuǎn)過身,盯著那雙平和的眼眸,白少寒冷聲道“洛陽,我不服,你敢不敢再和我打一場?”
敗可以敗,但決不能服輸,這是刻在骨子里的話。
不留痕跡的瞥了眼觀戰(zhàn)的兩神,洛陽也不在意當一回工具人,便點點頭,收劍退后,等白少寒先攻。
三尺寒芒破云霄,槍出如龍動乾坤。
白少寒的眼神從沒有這般堅定過,這是他最強的一槍,就該在此處落敗。
想要變得更強就必須看清現(xiàn)在的自己,還在山下時這很容易,可到了山上,亂花迷眼,云霧翻涌,又凌駕于所有還在山腳的人之上,如此便再難看清自己,停滯不前。
這一槍有著白少寒所有的執(zhí)念與幻想,不破,不立。
洛陽分心觀瞧兩邊情勢,晃晃頭,忍著嘆一聲的沖動,踏步提劍,劍光槍芒交錯而過,三十六道劍痕散落在白少寒周身,深可見骨。
都是方才那瞬暴露出的破綻,既然想要破障那就要破個徹底,修道從來不能將就,成就是成,敗就是敗,絕對沒有另外一個,再強也不可能。
“謝謝,等我能勝過你的那天,饒你不死!”
白少寒踏著白云,拄著長槍,很狼狽,脊梁卻挺得很直,話聲斬釘截鐵,盡顯少年狂傲。
“到時候別說話不算話?!?
輕輕說著,洛陽飛至近前,抬手想拍拍少年的肩膀,伸到一半又放下,不是嫌棄血污,只是白少寒現(xiàn)在要站著。
“走吧。”
唐念虞散去所有軟弱,傳音中的堅定同舊時的天子一模一樣,有著只要我想就無所不能的自信。
這叫洛陽很好奇,忍不住想要問。
“你們都說了什么?”
唐念虞也沒打算隱瞞,轉(zhuǎn)過身,依靠在洛陽的背上,幽幽道“第一,他是不是白少寒跟我沒關(guān)系,你是不是白少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救我的是你不是他,所以你是我弟弟,他不是。”
“第二,娘要把我許配給那個愣頭青,想要借龍城舊勢,重奪天宮歸屬,我拒絕了,沒有他,沒有龍城,我一樣能奪回玉皇之位!”
洛陽眉頭一挑,心底有了猜測,試探道“你認為我會幫你?”
“隨便你幫不幫,等時機合適我就變回天子,一人一劍殺回天宮,如果你能看著我去死,那就看著好了,某人劍出從心,心不順,這劍能順嗎?”
唐念虞瞇著眼眸,狡黠得像狐貍,有些話藏在心底不能說出來,比如,母親叫她嫁的是洛陽而不是白少寒……
“愛”這個字眼很離奇,洛陽很好,很迷人,可唐念虞就是不動心,只有欣賞和驕傲,恨不得與他勾肩搭背,見著生靈就說,“看,這是我弟弟,昆侖小師叔……”
想著唐念虞笑得更美了,洛陽卻瞇起眼眸,為了了解母親,他也了解過南宮榕若。
她是心比天高的神,只若走過絕不會回頭,不可能去找龍城作為救兵。
唐念虞在說謊,真實的是什么不言而喻,知道了就好,不必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