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神,你不過是個雕塑!”
洛陽卻無退意,握著忘四,迎著手掌,一劍斬下,明耀的劍芒燃如烈焰,劍光刻入虛空,那手掌戛然停頓,下一刻驀然散去。
神裔瞇起眼眸,洛陽可能看不見,他卻看得清楚,就這一劍神像便以破碎大半,神性不甘散去,卻只能散去。
“快走。”
眼見忘四再動,湮滅祭壇,神裔急忙開口,聲音方落,一道竹桿迎面落下。
“大先生!”
心底暗嘆一聲,神裔探手將身側(cè)的天外來客拉到身前,轉(zhuǎn)而隱入虛空,看著劍光將眾人湮滅。
“洛陽,大先生,我們后會有期。”
聲落劍光再起,落向遠(yuǎn)空久久散去,洛陽深吸口冷氣,反手一劍將那些飛舟湮滅,收劍飛向大先生。
“沒能留下他,我應(yīng)該更早些出手。”
“不,你出手的時機沒有錯,毀去這祭壇比殺了他更重要。”
說著大先生自顧落入冰山,竹桿在破碎的冰面上敲敲打打,細(xì)碎的字符似游魚而動,片刻遍布雪原,構(gòu)成碩大的“碎”字,筆走龍蛇,金鉤銀畫。
冰山轟然傾倒,洛陽與大先生騰空而起,奔涌雪瀑下不斷傳來破碎聲,匯聚的靈脈走勢就此破碎,幽幽冷光升起,神靈虛影未能成形便煙消云散。
“那個神就是陰爻神,他有多恨人族我不必多言,這樣的祭壇還有很多很多,日后走動時多加注意,除惡務(wù)盡!”
洛陽點點頭,跟在大先生身后,一步咫尺天涯,冰天雪地變做茂林修竹,見慣了單調(diào)的冰藍(lán)白雪,這綠葉碧竹更是生動,只是這桃花芬芳實在惹人心惱。
“還有一件事,楊天奉用什么換了他的狗命?”
大先生隨意坐下,放桌煮水,靈力催燃火疾,眨眼熱氣蒸騰,取茶入水,清茗舒展碧葉,芳香裊裊,不隨清風(fēng)聚散,將桃花香味再度散去大半。
這才對嘛,這才該是書院的味道,好好的地方為什么種那么多桃花,實在想不明白。
洛陽腹誹著坐下,雙手接過茶杯,輕輕呡上一口,直覺通體舒泰,也沒打算隱瞞,傳音道“楊天奉給我一卷人皇圣旨!”
林間風(fēng)止,大先生緩緩放下茶杯,抬頭望向長空,沉默許久搖搖頭,回道“人不服老不行了,往前八百年我能清楚算出這卷圣旨來自于哪兒,現(xiàn)在不行了,看你的了。”
說著再度端起茶杯,如飲悶酒般將清茗飲盡,繼而斟滿,再飲,動作神態(tài)不像喝茶,更像飲酒。
這叫洛陽想起每個月十五,月掛飛檐,老頭子對月而坐,身前木桌對放酒杯有二,說著敬師娘,實際上都進了老頭子自己口中……
入口清茗忽地變了味道,洛陽放下茶杯,深吸口氣,道“師父,你說玉皇死沒死?”
“你就在身邊,你都不知道他死沒死,我哪里知道?”
大先生沒好氣的說道,言罷揮手將洛陽送出山外,桌上的茶也變做酒,不知愁從何來。
“不用搭理他,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是不講理的。”
夫子傳音聲輕,邊說還向洛陽招招手,瞥了眼那桃林,洛陽御劍逃似的遠(yuǎn)去,一口氣飛到咸陽,看一切井井有條,便臥在云端,摸著心口,閉上眼,感知著南諾的情況。
黑暗散了,明耀的輝光斜落云霄,蒼翠樹下,魔女抱劍酣睡,南默守在旁邊,擺弄棋子,似乎感知到洛陽氣息,撇撇嘴,卻沒有發(fā)出那聲該有的冷哼。
已經(jīng)五氣朝元了,有夠努力的,就差四個境界,自己也得加把勁,可不能被超過……
想著洛陽翻身坐起,神識掃過咸陽,不由淺笑。
邪修星煞將解,妖族那座未完全的陣法還是老樣子,沒有游魚咬鉤,那個不明來歷的世家少年好像人間蒸發(fā)一般,再沒見過……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