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草原上消失,什么都沒留下。
洛陽轉身挽了個劍花,細碎流光當空升起又從容散去,御劍不斷繼續徘徊在這條涇渭分明且戰火方消的分界線上,就像之前想的,有一必有二,可能無法從心斬去這次血仇,可還是要斬。
做不成與沒做過是截然相反的兩件事,本就是跳出棋盤的一子,才不要被天師牽著鼻子走。
你想我在意塔納生死,你想我去找她我偏不去,落子的憑借無非是草原同六國隨時可能前后夾擊大秦的勢,那我就斬去你的勢。
現在看來那年海邊李天策削山為碑鎮海國很風流,不過這不是他想要的風流,草原不是海國,無惡不作的人有,天真無邪的人也有,大部分人都只想活著,卻擋不住阿古塔的刀鋒之勢。
又飛了不知道多遠,有一座破碎的老城近了,黑霧在城中翻涌而起,化作身形魁梧的巨神,攥緊鐵拳,一擊撼動乾坤,層層流云遞進向前,伴著震耳欲聾的狼嚎。
這些草原術士的不甘逆襲大概有五氣境左右破壞力,洛陽為之有些好奇,歪頭看了許久,那些草原術士身上都有著幻冥星煞,他們本身的境界不過洞玄境!
幻冥星煞能夠提升實力,這簡直聞所未聞。
“你的眼界太窄了,還看不清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沒來由的,天師的話在耳畔有一次響起,洛陽撇撇嘴,提劍斬碎那狼頭,飛身落入城中,從容面對這幾萬柄寒光熠熠的彎刀。
這些蠻子沒有解決幻冥星煞,更不會對其避之唯恐不及,他們甚至主動感染幻冥星煞,看模樣根本沒有絲毫不適。
“你的眼界太窄了,還看不清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天師的話再度響起,洛陽冷哼一聲催動慧劍,瞇著眼眸,正揣測這手段源自于那件至寶,背后的中年修者毅然揮動彎刀,一石激起千層浪,更有人振臂一呼,“殺了他,賞萬兩黃金!”
一刀落空,萬千刀落空,洛陽能乘風而來自然能乘風而去,靜靜立于云端,在那身形魁梧的巨神頭頂。
就像被老鼠踩著額頭的猛虎,那巨神怒了,低吼著揮動蒲扇般的手掌,想憑此驅趕洛陽,卻招來一道劍光璀璨,弒神摧城,斬盡不平。
下一城,什么你的眼界不夠寬,此劍所過,即便世界不是這么大也得給我變成這么大!
“豎子欺人太甚!”
邋遢道人拂袖冷哼,一個不留神將手中的石子捏成齏粉,鏡湖煙波四起,沒有訓戒聲傳來,無多時邋遢道人冷靜下來,深吸口氣,將棋盤上的棋子掃開。
淺灘不可能永遠困住真龍,從一開始就錯了,洛陽就不是棋子,無法擺布,他也是棋手,不過不講規則,根本不能用尋常的方式揣度,唯有出奇制勝。
“想通了,接下來的事有什么想法?”
天師這才回過頭來,嘴角帶著笑意,想聽聽邋遢道人的看法,幾萬年了,他們是否還是一如既往地默契。
“沒有任何想法,怎么想都空談,不如順其自然,因勢利導,他身上有太多的迷,這本來就能給我們無數機會。”
“很不錯的想法,但你有沒有考慮過塔納的事?”
“無需考慮,她離開咸陽只能回到草原,叫阿古塔聯系贏正便是,作為我們做重要的一枚暗子,阿古塔必須得聽話。”
“妙哉,妙哉!”
天師輕笑著勾起唇角,擺動釣鉤,將甩來的水泡放在眼前,細細觀瞧著星宇中的點點滴滴,前不久有一部天書破解塵封,得找到它。
至于人間,就讓它繼續這般吧,真想吞噬大韓也好,乘勢利導閃擊大魏也罷,大秦用不了太久必然發動最后的攻勢,橫掃六合,一統人間。
有洛陽與書院在,四海盟得讓步于此,海族同樣得讓步于此。
戰后人間同一,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