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為人美,人不知道去哪兒了,還論個什么劍?
飛云之下,無名山間,大先生觀瞧山勢風水良久,還是沒能堪破陣法奇異,咬咬牙,正欲強行入陣山間變故突生。
璀璨電光劃過虛空,轟鳴雷音被拋在身后,迅疾掠過邪修頭頂,看準了飛將破綻,悍然襲殺。
見此大先生踏步擋在電光前,緊盯著電光,雙手握住竹桿,衣袍亂舞,不存絲毫輕視之意。
別看素日足不出戶,但天下事無一不曉,靈隱寺的了塵和尚可就死在眼前仇敵手中,因此慎重些絕不為過。
眼見大先生擋在身前,電光沒有遲疑,反而更快一分,若能看透細密電光便能瞧見雷君弓背舉拳,盯著大先生咽喉,笑得猙獰,將對洛陽的所有仇恨盡數寄托于此。
與此同時,那縱橫捭闔的“龍城飛將”默然踏步收槍,右手握住槍頭,下腰抬腳踢向槍纂,明晃晃槍刃貼著鼻尖刺出,直向大先生后心。
槍出無聲卻難逃雙耳,大先生靈敏捕捉到情勢變換,深知深陷兩面夾擊的必殺局勢,私下計較長短,不過電光火石間斷定計策。
抬手揮動竹桿狠狠抽在雷君肩頭,借勢旋身,原本刺向后心的龍槍貫穿右腿,痛苦難言,撕心裂肺。
“龍城飛將”獰笑著掄動龍槍,將大先生高高跳起,雷君趁勢而動,化作電光扶搖而起,似游龍歸海,再度舉拳,直向大先生頭顱,打算宣泄方才痛楚。
眾邪修也齊齊變換手印,虛空漸漸凝實,眼見拳落,有劍光乘風西來,凌厲驚仙,一劍斬過,電光栽入山間,滾滾雷音久久不絕。
洛陽小心攙住大先生,念動千蓮滿山,崢嶸盛放,素白色劍光繚亂山間,就像陰云遮去長空,群山隱去,等到灼眼的白光消散,滿山狼藉,花草樹木也好,嶙峋山石也罷,皆被斬做兩半。
至于邪修更是灰飛煙滅,只有遍體鱗傷的雷君在山下掙扎著起身,環顧云霄空蕩,深知那天終于到了,自己還是成為被遺棄的那個。
失落間眼前流光瞬閃,仙劍已然刺入胸口,洛陽的面容很近,眼中竟沒有怒火,只有淡漠,極致的淡漠,殺生復仇就如飲水,稀疏平常。
“這一劍為了亡魂超度!”
“這一劍為了圣僧安眠!”
“這一劍為了陳虞忘憂!”
“這一劍為了大夏百姓!”
一聲一劍,最后一劍斬盡雷君生機,忘四還在鏗鏘嗡鳴,倒映著少年的心境。
其實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淡漠,血債血償是真,離開的再回不來也是真。
一事不平一劍了如何,只若回首,意終難平!
“快回去,小心調虎離山!”
大先生輕揮袍袖,師徒倆如燕雙飛,一個隱入書院,一個落向云霄。
隱入書院的氣鼓鼓揮動竹桿,打落桃花無數,在這落英繽紛中,夫子與洛茴相視而笑,萬千言語皆在不言中。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悠悠萬載歲月,有風平浪靜順流千里,也有驚濤駭人逆光萬里,曾見過天高地厚,也曾直面真神凱旋,沒想到臨了終了險些載入陰溝……
這得有多氣,不過這樣也好,最近這些年書院太平靜了,須知當年那雙握竹桿的手可是用來握劍的!
邋遢道人氣惱地攥緊拳頭,深呼吸許久,瞥了眼另一邊的棋子,洛陽來的太快,布置還不成勢,不能動,只是白白犧牲。
“你能忍下這一步,這很好。”
“接下來就等他們進入太玄空島吧,事到如今,再想隱藏已是不可能的事,不如甕中捉鱉,斬草除根!”
說著天師不斷釣起水泡又放下,境池中依次閃過十數個陌生的世界,生靈文明各有千秋,都歸于神教之下,都聽天師號令。
邋遢道人點點頭,正欲傳音有符光驚起,兩道神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