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散作漣漪,萬籟俱靜里劍光再度騰起,翩若驚鴻,分散萬千青蓮,在視野里不斷放大。
洛陽提劍橫在身前,劍光重重斬在劍鋒上,難以抗衡的力量突兀爆發,百余斤的少年好像被狂風卷起的落葉,打著旋親近繁星,久久方才墜下。
識海相繼驚起巨浪,千蓮搖曳間水花零零灑下,遮去菩提樹與洛陽的身形。
魔主沒急著繼續發動攻勢,挽了個劍花,隨著手中魔劍放下,波浪消隱,止水如明鏡,水天相仿,有些叫人分不清是站在海上還是站在天際。
“水面上的冰山只是我們能看到的一角,洛陽,過了這么久,難道你只看到你我在劍道上的區別嗎?”
發音乘風而動,驚的千蓮搖曳,洛陽緩緩起身,舉起右手,看著手中不斷顫抖的劍鋒,笑了,眸光堅定。
“心外無物,自性本空,我在意的僅僅是劍,其他的,于我而言如未始無物!”
說著再度發動攻勢,筆直的劍光平行海面,因勁力襲卷升起的滔天浪潮被遠遠拋在后面。
一劍斷罪過,因果難清還,忘四與魔劍架在一處,慧劍緊隨著斬下,劃出劍弧如鉤月無暇,直向魔主肋下,窮盡四象之極,卻還是揮空。
絲絲縷縷的幽影在星光璀璨下散于無形,不等洛陽驚嘆魔主踏著煙波引劍斬下,劍光筆直卻含有數不清的變式,窮盡四象之極,確是斷罪無疑。
從瞬影步到斷罪,短短瞬間,魔主展示了兩種洛陽最擅長的攻伐手段,這瞬間,洛陽對那句話恍然大悟。
侵襲早就開始了,換做尋常生靈,不管這場比斗輸贏,在這片識海中魔主都能留下自己的足跡。
以混元法對混元法,以劍道對劍道,以瞬影步對瞬影步,他根本就不是天魔。
這一念明悟至關重要,卻也誤了出劍時機。洛陽深吸口氣,迎著魔主的劍光斬出斷罪。
作為這一劍的創造者,他比誰都清楚,面對這一劍只有向前,不能有絲毫的避躲與退讓,因為那些都在這一劍的算計中,退,有死無生。
兩道劍光前后消隱,璀璨繁星再度變得清晰,洛陽捂著胸口蹲跪在海面上,靠著忘四支撐掙扎起身,緩緩轉過身,盯著魔主肩頭,看傷口迅速消弭。
“冰山源于水而出于水,本就是你的一部分,藏頭露尾與藏尾露頭有什么區別嗎?”
“放棄抵抗吧,還是那句話,我可以放你離去……”
“別虛情假意了!”洛陽開口發出一聲喝斥,打斷魔主的喋喋不休,在那盡是審視意味的目光中繼續開口,“從開始你就在算計我吧,你根本就不是天魔,而是心魔!”
魔主不由一愣,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根本不在意洛陽會發現這些。
塵埃已覆鏡上,如埋種萌芽,根深蒂固,哪那么容易就被拂去?
所有忌憚已隨著最危險的那段時間過去,剩下的只是有恃無恐,就如冰水,即便是真神降臨,也分不出彼此。
可為什么他在笑?
“該怎么說呢,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他不在,我真沒把握抹殺你?!?
洛陽輕輕說著,海面下的倒影恍然挪動,在魔主的注視下浮出水面,同洛陽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同的是穿著黑衣,面沉如水,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你可有夠狼狽的……”
李天策打量洛陽幾眼,撇撇嘴,轉而望向識海,感知著絲絲縷縷的魔氣,不由劍眉輕挑,那表情叫洛陽想起被搶糖葫蘆的熊孩子。
一念想法被李天策與魔主同時感知到,不等李天策開口,魔主壓下驚奇,挑釁道:“這就是你的依仗,同樣是心魔,我可是登上天穹,超脫物外的存在,而你們都只是在山上!”
“他真是超脫者?”
洛陽的聲調有些顫抖,落在兩方聽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