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曉空晴,一鶴排云,蕭蕭落葉,燦花凋零,山外秋意正濃,可進了山里,即便有刑官之稱的節氣也沒了威風,瞧著滿山桃花默默出神。
夏盡秋臨,正是書院新學子入學的時候,曲折山路上滿是行人,有遠來的富家公子,有就近的寒門書生,都揣著如火紅東方般的蓬勃朝氣,同山外的秋葉相似,極有感染力。
蝶紫沫也在其中,扮作富家貴女,穿著綺羅長裙,素白勝雪,挽著五尺披帛,淡紫色,繡織碎花,腰身纏束藍帶,禮結整齊,盈盈一握。
青絲披散,未挽發髻,帶著金玉搖釵,面描淡妝,輕紗半掩,若有風輕,半露紅顏動人,眸若秋水,半隱悲秋傷情,默默獨行,人比花嬌,不免招惹狂蜂浪蝶,愈來愈多。
如此更惹其她女孩厭惡,傾聽著難以重述的惡毒心語,蝶紫沫的腳步愈是堅定,不怪她們。
終是紅塵客,不愿星伴月,這就是人性。
“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自便歇息,等子夜師叔來,我們正式開始入門測驗,都是些小問題,無需心憂。”
風動山間翠葉,傳音自四方飄臨,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含著同山外肅殺截然不同的溫暖,同這如春山景倒是相得益彰,這不是無的放矢,那憑空生出的九丈平臺也是。
所有新來學子都清楚,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提醒他們,山上與山下不同,在外可以無禮,在這兒卻是不行。
沒多久,穿著先生袍的“子夜”姍姍來遲,站在高臺左邊,拎著一根翠竹,三尺長短,看斷口,應該是新近折斷的,叫人想起些傳聞趣事,揣測著那位大先生會不會因此立下處罰。
蝶紫沫倒是不關心這些,仔細審視著“子夜”,從步態身形到眼神笑意沒有一處像是洛陽的,而且據昨晚得到的消息,洛陽也不再六界,與那魔女一起離開鳳凰樓去了混沌,至今未歸。
那眼前的子夜又是何人,是猜想錯了,還是扮演者另有其人?
“諸位,物皆有名,名作其用,書院顧名思義是教書的地方,諸位來此各有抱負,愿最后皆可學有所成。”
“依舊時規矩,學子求學有兩種選擇,其一是按部就班,經三年打磨求索再尋專長攻讀,其二是一步登天,直接對我展示你的專長,能過關,可以省去三年打磨。”
“最后有言在先,萬丈高樓并非平地起,三年苦讀并非無用功,我有位朋友說過一句話很好,在這里我分享給你們。”
“東西得慢慢吃,欲速則不達,除了逃命外做什么最好都慢些。”
學子們聞聲眸光變幻,這話是洛陽說的,他們都清楚。
“好了,開始吧,誰打算取個頭籌?”
子夜輕笑著問道,提青竹如劍,手腕輕轉,挽劍花絢爛,雖然比不過滿山夏花,卻也不差分毫。
聲落剎那蝶紫沫在人群中飛身躍起,繡花鞋輕踏長空,衣裙逐風而動,飄然如天仙臨世,這一刻,不論是心生仰慕的還是暗地記恨的都為這優美沉浸,仰望著,目送著那女子落在高臺上。
“好學仕女柳夢舒,見過小先生,前輩。”
空靈輕音,禮節周全,聲落起身,探手喚出一柄翠綠靈劍,拔劍出鞘,緩緩退后三步,等子夜出聲。
“看模樣你是打算學劍,為何不去昆侖山,書院也教劍,但就這方面看確實不如昆侖山,術業有專攻。”
“家有父母幼弟,可獨行千里,不能入山出塵。”
柳夢舒輕輕開口,這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包裹富家翁的父母與那個呆頭呆腦的弟弟都是存在的,記憶也被道書修改過,不會有差。
“原來如此,看劍法!”
子夜點點頭,退步引帶青竹,沒動用靈氣,隨心斬出一劍“應天長慢”,只是單純的劍術,不存在意境,卻很快,快的下面大部分世家弟子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