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審視著城中百姓,吐氣開聲,似車馬急馳過道,輪轂聲響,震耳欲聾。
“青狼,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下去請你出來,又或者我滅了這城,叫百數凡人與你陪葬也是不錯?!?
李淺墨細細考量著洛陽的話,漸漸想出些許門道。先聲奪人,聲東擊西,這般說辭就是說明他對于城中百姓的輕視。一句話蘊含諸多智計,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絕非偶然。
“冕下當面,請允許我陳述內情,請允許我陳述內情?!?
未幾城中響起回音,山間鳥驚,鏡中光景隨之變換,鼻青臉腫的小老頭在兩個俊俏婦人的扶持下站在院中,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叫人心生同情。
“前些日子,他們以我一家老小為要挾逼我制毒,念及大先生仁義我不愿遵從,兩個兒子就此慘死歹人刀下?!?
“怒火攻心之余我打算與其魚死網破,奈何他們又以趙國為脅,我……”
小老頭聲淚俱下,李淺墨不由皺起秀眉,有些同情他,世上不存雙全法,換作是誰面對這選擇也是兩難,正此時鏡中再傳來話音,“制毒功成后我便打算以死賠罪,可我這一家老小……”
“現冕下問罪,請務必放過滿城百姓,小老兒我任憑處置!”
說著老頭哭了起來,兩個身著孝衣的俊俏和院子里的孩子們跟著跪成一片,連聲哭嚎著,李淺墨不由攥緊拳頭,放松不久的心再度揪緊。
她很怕,怕洛陽一劍斬下,怕方才的猜想是假的,那說辭不是計謀而是洛陽的真心話,更怕他有朝一日也變得這樣,居高臨下,不近人間煙火,善惡殺生全憑喜好。
“還真是白月光,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眼睛都會騙人更何況是耳朵?!?
冷面師姐不知何時歸來,手中提著食盒,緩緩打開,香氣撲鼻,引得好一陣腹部鳴。
“他說的是假的?”李淺墨不動神色咽了口口水,歪頭看向明鏡,好奇大過本能,“可這些孩子和他們的表情可不像偽裝出來的。”
“看下去就是……”
冷面師姐慢悠悠擺放菜肴米粥,在此時明鏡中適時響起洛陽的輕語,“原來如此,雖是情非得已,然作惡為實,你自斷道途吧?!?
青狼擠出個笑容,跪地叩首有三,一咬牙,歪頭栽倒在地,靈魂離體隱去,院中哭嚎聲更甚,幽咽聲調如冰泉阻塞,聞者皆悲。
那道不近人間的劍光緩緩落下,在一眾婦孺的仇視下走到小老頭尸體前,挽了個劍花,慢悠悠的開口,“我年少時身負九幽道法,行走陰陽兩界,面帶閻羅鬼面,辨查忠奸善惡……”
“算了,直白些,你這點微末本事不過是那群鬼靈玩剩下的,以絕陽轉天丹假死脫身,不出意外一炷香后你的靈魂才會歸來,可我不允,魂歸來兮!”
話音落下鬼面浮起,小老頭身上浮起流光,魂魄被排斥出地府歸還軀體,如猿猴般翻身而起,周身迸發飛針無數,對洛陽無害,對那些婦孺卻極為致命。
又一次嘗試求生,青狼何嘗不知道閻羅鬼面,不想死,自欺欺人。
“最珍貴的是生命,最卑微的也是生命,你說其中差別在哪?”
洛陽輕聲問道,一劍斷罪過,因果兩清還,那些毒針無力地懸在空中,清風徐過盡數湮滅,就這瞬間洛陽已御劍乘風,向著下一個目標疾馳,看不出悲喜。
“你說其中的差別在哪?”
冷面師姐重復著問題,將筷子遞給李淺墨,后者抿著櫻唇接下,想了片刻,搖搖頭,有些想法卻說不清道不明。
“吃吧,邊吃邊看。”
“謝師姐。”
……
說話間洛陽身臨齊地老城,俯視蒼生百態,正欲張口,胖瘦兩人飛身而起,一個抱著木匣,一個帶著指虎,不出言語,怪吼著發動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