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不摧,無物不破!
三盞古燈上的燈火亮到極致后徹底熄滅,九方石印高高飛起,頃刻間炸散,隱入虛無,不知去向。
洛陽想攔,卻沒有力量去攔。
雖然大抵知曉法寶威能,可不太清楚天師的真切實力,索性斬出能斬出的最強一劍。
在收劍瞬間,疲勞感與無力感像是南方的圓月潮水,北方的三九夜風,前仆后繼,不摧毀那堅守的理智便不罷休。
“堅持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洛陽不斷心語著,握著連鞘天劍望向林奇四人,眼神淡漠,連帶著嘴角的弧度都失去本來的意義。
“那個……”
重寒正要開口金鱗生出手掌,敏銳覺察到此洛陽非彼洛陽,抱拳折腰而禮,“打攪了,我們這就離開,后會有期。”
言罷狠狠瞪了重寒一眼,三道流光乘風而起,不足片刻消失在天際。
洛陽目送著他們離開,轉而望向那片空蕩蕩的虛空,恍然如夢,天師一直是他認為的最大敵人,就這樣離去了,很不真實,就像做夢一般。
“別想了,也別管他是真是假,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南諾很心疼地化出身形,不懼那毛骨悚然的淡漠眸光,緊緊抱著心上人,舔舔嘴唇,哼起那段最熟悉的調子,婉轉悠揚,編織著彩虹般的夢鄉。
緊蹙的劍眉緩緩舒展,丹鳳眼中的淡漠隱去,笑容變得溫暖,冷硬的面色變得柔和,帶著些許紅暈,再忍不住潮水般的疲倦,沉沉睡去。
南諾笑了,喚起玄黃塔,勾動都天旗挪移虛空,這片紅塵往后想必能平靜很久很久,等他醒了,必然會高興地喝上一杯。
這不是小賊一個人的愿望,是齊老頭,是昆侖,是三教,是天下所有正常百姓的愿望,打了太久了,太多人甚至忘了和平與寧靜究竟是什么滋味。
邊關的風很冷,吹不滅熱血,這個新年,他們能回家了……
隨著最后一縷魔焱被清風隱去,長空歸于寧靜,日落月升,皎皎空塵映入鏡湖,在空蕩蕩的湖邊驀然浮現出天師的身形,瞥了眼邋遢道人,“計劃繼續。”
聲落突有風起,捏著石子的道人面向近乎,感知著空空如也的湖畔,握緊拳頭,如瘋魔般,“計劃繼續,洛陽得死、三教當滅、人間該毀,神魔妖鬼,都得死,都得死……”
隨著星月隱去,東方天際呈現鮮艷的火紅色,山巔樹下,魔女的幾縷青絲被風挑動,無聲劃過洛陽鼻尖,清香如花,百嗅不厭。
“醒了就起來吧,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天師是死了,邪修可還存在,不是安逸偷懶的時候。”
南諾握著素手,這些話很不中聽,不該說,可必須得說。小賊是她的,也不僅是她的,貪婪一晚光景已經很自私了,沒理由繼續下去。
洛陽撇撇嘴,深吸口氣,探手喚出玉符,破界傳音,“邪修那邊有什么動向?”
無多久玉符上閃耀明光,兩道神識落下,聽船老大用極其夸張的語調說道“好家伙,你是沒看見,昨晚飛出六界深入混沌的修者不知幾何,就好似飛星雨,到現在沒一個回來的。”
“哎,還是那片天地,怎么就感覺山更青了,水更綠了,太陽更溫暖了,沒道……”
洛陽意興闌珊收回神識,瞥了眼南諾,像是渴望出去踩水的熊孩子,那雙丹鳳眼會說話,“他們都跑了,又都找不到,就再躺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還是第一見到心上人這般表現,南諾莞爾失笑,伸出素手捏住那臉蛋向左右扯了扯,發出一串如銀鈴般的淺笑。
“他死了,玄兜宮還去嗎?”
“去,哪能不去呢,天師沒了還有東皇方朔,巨神,神裔……更何況我有些不確定他究竟死沒死。”
“別看他說的大氣,有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的悲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