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霞遠(yuǎn),云起乘風(fēng),徐徐漣漪中劍光不斷閃耀,觀盡人間秋意,逾越連山疊嶂,眼見就臨近武當(dāng)山。
邋遢道人翻手扣住玉符,沉默許久又收回須彌戒,盯著劍光,“我們真的不需要阻止他嗎,萬一他能斬出復(fù)數(shù)的劍光,書院那邊恐難火起,布局只能不了了之。”
“無需如此,三教成名久矣,分立天南海北,洛陽只有一把劍,還有傷在身難以盡展神通,同一時間他只能救援一處,布局正式開始前最好叫他真搞不清虛實……”
說到這兒天師瞇起眼眸,嘴角跟著揚(yáng)起,笑容冷厲,繼續(xù)道“跟著火燒書院,竭盡全力,如此方能瞞天過海。”
邋遢道人點點頭,又從須彌戒中取出玉簡,歪頭透過重重虛空感知著夕陽下的昆侖山。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局最后的算計依舊會落在此間,父子論劍,漂泊的浪子要回家了。
握在手中的玉簡就此破碎,化作零零星星的光雨灑落,隔著一界,正持劍同張鈞寶周旋了的玉皇瞇起眼眸,虛晃一劍飄身退出百步距離,從容避開迎面轟落的駭人雷光。
跟著揮動仙劍落向八方,幫幾個陷入困境的邪修絕頂解圍后冷聲傳音,“洛陽來了,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玩玩遛狗的把戲?如果有,跟我來,我們?nèi)ゴ蚶錾剑 ?
言罷揮手喚來垂天釣,隨心一甩,帶著所有邪修從容退去。張鈞寶面色鐵青著一連喚下三十六道天雷盡數(shù)落空,咬牙切齒許久,拂袖冷哼,望向遁出天際的劍光,嘆息深沉。
“洛小子快些回去,他們?nèi)ゴ蚶錾搅耍飞闲⌒谋辉O(shè)伏,虛虛實實的,也不知道他們謀算的究竟是什么。”
傳音自山巔飄入耳畔,洛陽聞聲劍眉輕挑,看看南諾,望望咸陽方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思量著向武當(dāng)山躬身抱拳一禮,轉(zhuǎn)身間遁虛而去,忍著翻涌不休的恐懼,將耳畔的聲聲低語與心底的重重幻象當(dāng)作虛妄。
全力施為下回程時間縮小大半,方才依稀得見昆侖山影,乾坤顛倒,此起彼伏的劍光便已盡數(shù)隱退。
沒錯,就如去武當(dāng)山那般無異再度撲空,方才穩(wěn)住身形,刻在虛空中的術(shù)式返回輝耀,有傳音起如雷震,“洛陽,你的劍怎么這么慢,我脖頸好癢,求你砍我一劍!”
聲落天地俱寂,南諾憂心忡忡地抬起頭,不無意外看見一張平和的笑臉,眸光平和沉靜,最深處藏著重重殺機(jī)。
“想玩捉迷藏就給我藏好了,千萬別被我抓到。”
洛陽對南諾用個眼色,轉(zhuǎn)而傳音武當(dāng)山同時揮手喚起氤氳劍華,素白飄渺,形似卷云卻比皓日更加刺眼。待被風(fēng)卷散,兩個身形、表情、氣息相差不多的洛陽出現(xiàn)在空中,一個盤膝坐下,一個掠向武當(dāng)山。
如是情景同時落入鏡湖,邋遢道人再度捏碎玉簡。玉皇連續(xù)挪移乾坤,前后避過數(shù)道驚雷后抬起頭,咧嘴大笑,“三缺一,哈哈哈,這李天策殺得好,殺得好啊!”
言罷再度喚出垂天釣,天師順勢催動湖畔青燈,沉凝光陰,定住雷光片刻,暗地里助玉皇再度逃之夭夭。
不同以往,這次玉皇沒回昆侖山,反而大張旗鼓去往佛門靈山。漫天云霞,金蓮朵朵隨風(fēng)搖曳曼妙身形,唱經(jīng)聲久久不休,天地山巒都鍍有金光,三十三位絕頂分布天上地下,窮盡手段,難叫內(nèi)里佛頭抬頭側(cè)目。
他強(qiáng)由他強(qiáng),你橫任你橫,我就是閉門不出,我就是吃齋念佛,我就是不理會你,能如何,能怎樣?
正氣的眾絕頂咬牙切齒時虛空流光瞬起,玉皇帶著眾絕頂趕到,不過有幾個給人感覺外強(qiáng)中干,像絕頂卻又沒那股傲然凌霄的氣勢,如此異常,百思不得其解。
“諸位辛苦了,接下來我等齊心協(xié)力,破碎著藏污納垢之地,還清白以人間,為往生受難者,殺!”
就聽玉皇拔劍出鞘振臂一呼,八十一位絕頂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