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洛陽可沒忘他向南諾斬下龍刀時的猙獰面容,所以不想給他任何機會,只想殺死他。
恰當的時間,恰當的位置,恰當的一劍,了斷因果。
過去的就該過去,若是不愿,洛陽真不介意幫幫他。
沉默的混沌中開始醞釀殺機,遙遠的朦朧星輝變得耀眼。
殘宿攥緊龍刀,催動神念落下四下,即便一寸寸搜尋都沒能尋到蛛絲馬跡,不由咬緊牙關,有個猜想在生根發芽。
洛陽的實力與他相差不多,絕不可能在有限的距離內瞞過他的感知不露絲毫破綻,也不可能會對傳音無動于衷……
他離開了,在用未知與恐懼牽制自己,這是最大的可能!
先前的那番說辭除了引自己心疑還有蒙騙的目的。并非是不再意六界,而是說成不再意六界,實際上無時不刻不想回去改變局勢……
離開六界時外面可沒有陣法籠罩,而此刻,那疊重道韻的陣法是從何而來,又為何祭起,說不得就是為了遮掩某事。
不能再等下去,最少不能在這兒等下去。
那邊的情勢確實對他很不利,不過對于這個境界的修者,挽狂瀾于既倒不難,只需要在恰當的地方斬下一劍,足以。
若真被他改了六界的局勢,壓力可就在自己這邊,沒了最大的作用,以蒼天的脾性哪里還會給他氣運加身?
越想越不得安寧,殘宿卻還要保持著神情不變,慎重的再度放出神念,還是一無所獲。不愿再等待下去,打算行走虛空退上一步,想去六界附近看看,那里的情勢究竟幾何。
“相信我,他沒離開,你就守在這兒!”
蒼天適時傳音,他更了解洛陽,篤定他絕不會離開。
“你怎么能確定,萬一他真的離開……”
殘宿瞇著眸子,目光穿越層層虛空,審視著那陣光,更覺得心奇,那根本就不是陣法,而是一件至寶!
向內輕而易舉,向外卻需要穿越無量虛空。距離決定時間,即便是自己想要出來也得用上半日光景。
這般構造想來不是洛陽的手段而是蒼天的布局,莫非他真的沒有回去,那他現在會在哪兒?
殘宿審視六界的神念被陳虞敏銳捕捉,撫摸著貓咪的手掌微頓,引得貓主子不滿,連鳴幾聲,睡眼惺忪。
“時候差不多了,出手吧,可別露出什么破綻!”
傳音落向昆侖山,齊天象瞇起眸子,吐納搬運靈氣,一念匯聚劍氣,思量著洛陽的道韻,換了柄仿造的天劍斬向長空,傾盡滿心鋒銳。
流光所向,一去不回的時光驀然倒卷,早就被歲月淹沒的明耀劍光憑空突起,破碎時空落入云間。
幾百件下品先天至寶就這般泯滅,遮天大陣的東側破開個大口,再努力吞噬靈氣都沒辦法徹底恢復。
開天道韻留在那兒,無法被磨滅,好像月空上的圓月,即便有燦爛群星拱衛依舊能看的清晰。
天師凝視著陣法的缺口,沉默片刻笑了,雙手捏成印訣,朦朧三分天機,笑呵呵的說道“原來走的是這樣一步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陳夫子,名不虛傳啊!”
“開天劍道,他回去了!”
殘宿心語一聲,蒼天也為此皺緊眉頭,他比殘宿更熟悉六界,清楚那一劍是在昆侖山上斬出的,同時間再無法看清具體情勢,隱約中能看見出劍的生靈一身白衣,手中有一柄剔透的劍……
可能是洛陽,也可能是齊天象,兩種選擇,兩條路,截然不同的結果,就像他每次給洛陽留下的問題相同。
遙遠的一顆明星驀然變亮,剎那后黯然熄滅。
洛陽收回視線,回味方才的那道劍光,怎么看都瞧不出破綻,那確實是開天劍道,應該是師父斬出來的……
受用于這一劍,接下來靜觀其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