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傻話，我為什么要逃？”

“殺了贏正我就是人皇，身系人族氣運根本，斬我就等于斬滅人族的前程，即便他再氣惱，也不會出手。”

楊天奉的聲音極其篤定，同時細(xì)細(xì)思量，計較來去，最終還是決定要殺死贏正。即便這樣被殺的可能會平添三分，但總比留下無窮后患要好得多。

走到今天，窮途末路，這至純的血脈就是唯一的希望，此情此景與洛陽當(dāng)年何其相似，他能抓住希望爬出深淵，自己同樣也可以！

飛鳥逐風(fēng)鳴散青云，明耀的輝光斜落長空，留下滿地婆娑枝影，曼妙舞姿，逢迎著春日的輕輕腳步。

幾聲鐘鳴，贏正放在書寫半部的國策，邁步踏上懸空長階，循著鐘鼓的抑揚頓挫不緊不慢向上走去。此情此景百姓神情肅穆的仰望著，卻叫洛陽皺緊眉頭，恍惚間好像又看見那個盛大妝容的少女……

當(dāng)然不僅僅是他，還有很多見過的，沒見過的人影，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不過脊背都是那樣挺拔，托舉著眼下如旭日般冉冉升起的人間，眸子里的輝光超過洛陽的見聞。

好像又一次證明他當(dāng)初放下開天劍并不是錯事，這才是真正的力量，也應(yīng)該是真正去追逐的東西。

南諾歪頭靠在心上人肩頭，左手握著長相思，一雙美眸在虛空間不斷巡視。她沒有秋蟬先覺，也不能掐指算盡明朝事，冥冥中就是有種預(yù)感，今天的事不會這般平靜。

可贏正走的很穩(wěn)，也沒有任何生靈出聲打擾他，直到他走上祭壇頂峰，在桌面上拿起長劍，深吸口氣，正要朗聲吟誦祭文，以請?zhí)扈b便有流光自天際飛近，張口聲傳八方。

“人皇旨意在此，贏正不得登基為……”

南諾眉頭輕挑，沒等出聲洛陽就斬出一劍，明明輝光，引得風(fēng)云變幻，電閃雷鳴，輕而易舉將那域外來客斬落虛空。

“悠悠千古，赳赳老秦，雖緣起微末，念念往向星漢，祖祖輩輩，世世為國興隆，代代思民安康……”

楊天奉盤坐在山間，聽著熟悉的祭文，看著被壓在劍光下的混沌來客，雙眸里滿是希冀，引得玉皇滿心驚奇。

前車之鑒，后車之師，那混沌來客的下場可不好，若是他出手與贏正拼搶，拿什么去抵擋洛陽的劍？

楊天奉收斂心思，似乎猜到他的疑惑，撿起一塊山石細(xì)細(xì)把玩，得意道“我就說了，現(xiàn)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得等等，等他說出請?zhí)扈b的那刻我再出手……”

“彼時即便是洛陽也沒辦法出手阻攔，更別說天師。”

“所以說那個天說的可不是蒼天，而是天道？”玉皇就此明悟，緊盯著楊天奉，迫切想要個肯定的答復(fù)。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楊天奉成為人皇的可能足足有七成，畢竟開天神都沒辦法改變整個混沌的自然運轉(zhuǎn)。

只與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爭，怎么算贏的都是楊天奉！

“……贏正，請?zhí)扈b！”

沒等楊天奉出聲答復(fù)，贏正堅定的聲音便遙遙傳來，楊天奉起身淺笑，引動血脈之力，無需動作便出現(xiàn)在祭壇上，得意的笑著，環(huán)顧四下，躬身而禮，傳音真切。

“人皇之后，四海盟主楊天奉，請?zhí)扈b！”

聲落四方長空生出電閃雷鳴，狂風(fēng)卷的祭臺搖晃不休，贏正踉踉蹌蹌的險些跌倒，楊天奉卻站的穩(wěn)當(dāng)。

“這便是天啟外應(yīng)，你不過是個凡夫俗子，這里對于你來說太高了，你不適合站在這兒，下去吧，這是為你好。”

“朕乃人皇，背后有萬民支持，哪里站不得？”

贏正沒有退縮，即便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楊天奉的對手，卻依舊寸步不讓，他聽聞過眼前人的品格，若人間落在他手中，那此前的所有犧牲與奉獻(xiàn)都將付諸東流。

絕對不能輸，即便粉身碎骨，即便與他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