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尚書令大人,我才不去,我就在這里陪著爹爹,你就是我爹。”寶璐哭著道。
李蓋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沒好氣地道:“你爹我就要死了,你難道想讓我死不瞑目嗎?許府那是官宅人家,你要是不愿去,等我死了,你就讓花嬸子幫你找個婆家吧,好歹有口飯吃。”
寶璐只顧著哭,道:“我哪里都不去,我不去許府也不找婆家,我就在這里,爹爹也不許死!”
李蓋順手操起炕邊上的拐棍,一邊佯裝要打?qū)氳矗贿吅浅獾溃骸澳氵@不愿去,那也不愿去,還不許我死,閻王老子能聽你的話?你說不許死就不許死?”
李蓋話說得急了,又是一連串的咳,止都止不住。寶璐連忙幫李蓋拍背順氣,待李蓋咳的慢了,又喂了幾口水,李蓋這才緩過了氣來。
又哽咽道:“閨女你若不愿茍富貴,那就是永遠生活在月亮底下的人,照的是月光,永遠都見不了陽光。一輩子的事,你可要想好了,若是猶豫了或者哪天又后悔了,那可是會要了你命的。”
“我知道了,爹。我是在這草屋里出生的,是在這山上長大的,我知道我的根在哪里。”寶璐淚流不止。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感激李蓋沒有嫌棄她的母親和她這個不是親生的閨女。
沒過幾天,李蓋一口氣上不來,就真的去見了閻王,寶璐悲痛欲絕,卻拿不出一分錢來安葬李蓋。山下的花嬸子聽到李蓋去世了,和女兒芫花端來一些吃喝看望寶璐。
寶璐守著李蓋的尸體,哭得沒了力氣。
芫花自小和寶璐一起長大,兩人關(guān)系最為要好,如今看到寶璐的遭遇,也跟著痛哭不已。
花嬸子上前安撫道:“你爹去了,可你還年輕,還要過日子不是?現(xiàn)在天熱,嬸子帶你去買副棺材來,將你爹安葬了吧。”
寶璐這才抬起頭來,道:“嬸子,我家的錢給我爹看病全都花光了,我已經(jīng)拿不出錢來給我爹買棺材了。”
“嬸子可以借一些錢,先把你爹安葬了,只是嬸子家里也不寬裕,借給你,你可要早點還我。”花嬸子道。
寶璐一聽花嬸子愿意借錢給她,立即跪下給花嬸子磕了三個頭,道:“謝嬸子了,我一定想法子盡早還你。”
寶璐在花嬸子的幫助下買來壽材、蠟燭紙錢,又買來一些簡單的紙扎,費了一夜的功夫,在山上挖好了坑,請了兩個幫工將李蓋抬上了山掩埋了。總共花了近五兩銀子,都是向花嬸子借她的。
花嬸子見一切都安頓好了,便道:“你爹去了,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住在山上,也不是個事,嬸子有個侄兒,年歲與你相當,你要是愿意,我就帶你去見見他,早早成個家也有人照顧你了。”
芫花也在旁邊附和道:“我那個表哥曾經(jīng)到我家來,你也是見過的,心地善良,就是家里窮了點,一直討不著媳婦,你若是過去,他定不會埋沒了你。”
寶璐搖搖頭,道:“我還要賺錢還嬸子的銀子,要是嫁給一個和我一樣窮的,哪個年月才能還得上這五兩銀呢?”
“若你嫁給我侄子這錢你就不用還了,就當是我這個做姑的給你們的賀禮。”花嬸子一片誠心,希望寶璐能做她的侄媳婦。
“就算是賀禮,這禮也實在是太大了些,我還是自己想辦法還吧。我娘以前是官宅里的丫鬟,我明天就把自己賣了也去給人做丫鬟。我會做很多事,也識字,定能找個好去處。”寶璐道。
“寶璐,你要想清楚了,一旦賣身為奴,這輩子都身不由己了。我娘的錢,你可以慢慢還,你千萬不要辱沒了自己。”芫花聽了寶璐的想法,很是為寶璐著急。
寶璐抹掉眼淚,道:“如今只剩我一個人了,賣到富人家,說不定還能有口熱飯吃。”
花嬸子和芫花見寶璐不愿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