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蓁去了吳清野老家,是在汴州府,到了湖州還要走長江水路,頗為遙遠。李蓁蓁只帶了兩個護路的隨從,便去到汴州尋找自己的女兒。
汴州的老宅是吳遠山早年就立下的,原比不上京城的寬大宏偉,但也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吳遠山自從搬到了汴州,也托人去京城天牢看過幾回吳清野,但后來就去的少了,因為他知道吳清野不會死,三年后就出來了。
吳清川還和以前一樣,日日酗酒。當初那桃花莊被郭修寧賣了后,得到的銀錢全被他拿去賭了,算是徹底頹廢了。郭修寧本想離吳清川而去,但她在娘家只是一個庶出女兒,就算回了娘家也沒法有長久的依靠,說不定過些日子又會被父親當做交易嫁給別人,與其這樣還不如就留在吳家,好歹有個大少奶奶的名頭,下人們也都算尊敬她。自從吳清如嫁給汴州一個鄉紳之后,家里也清凈了許多,郭修寧的日子也好過多了,只要看不見吳清川她便是開心的。
吳遠山依舊不管家里的煩瑣事,教訓過幾回吳清川,見沒有甚效果便不管不顧了,只將自己手里還值些銀錢的東西都收好藏了起來,以免被吳清川拿去賭。吳夫人以前視財如命,現在依舊如此,家里的開銷一分錢都舍不得,往廟里捐錢依舊很大方。但是吳遠山沒了官職,便也沒有了收入,家里用不起傭人,除了郭修寧陪嫁過來的兩個丫頭外,吳府人身邊只留了一個十四歲啥都不懂的小丫頭,懂得端茶倒水也就將就了。再就是年老體衰的吳管家還跟在老兩口身邊,可謂早已不復當年了。
李蓁蓁帶著兩個隨從站在吳府門前,遲疑了一下便上前去敲門。半晌,吳管家才開了門,睜開昏花的老眼也沒有認出是李蓁蓁來。
“姑娘,你找誰呀?”吳管家問道。
“吳管家,我是李蓁蓁。”
李蓁蓁自報家門后吳管家這才恍然大悟,急忙將李蓁蓁請進了大門。
環顧四周,土墻土瓦,是個四合院。有些地方雜草叢生,都沒有修理過。四五只雞散養在院子了,稍有不慎便會踩到糞便。
“老爺,夫人,李小姐來了!”吳管家急急帶著李蓁蓁往里走,一邊向內喊道。
郭修寧聽見吳管家的話,挑開門簾向外看了一眼,對李蓁蓁相視一笑。可李蓁蓁看著郭修寧卻沒有任何表情,雖然當時她和郭修寧是前后腳嫁進了吳府,但沒有過多的來往。再說,從前的經歷讓她對吳家人笑不起來。
“哪個李小姐啊?”吳遠山隔著門戶問道。
吳管家掀開門簾請李蓁蓁入了吳遠山和吳夫人的房間,道:“老爺,夫人,就是蓁蓁小姐啊!”
“哦!”吳遠山終于想起來了,伸伸手請李蓁蓁坐了下來。李經年父子平冤的事他聽說了,對李蓁蓁從南疆回來他也不覺得奇怪。
“吳老爺,吳夫人,我這次來就是想接走采靈的,她生下來沒幾天我就被吳清野送到了南疆,現在該是我們母女團聚的時候了。”李蓁蓁將手上帶的禮物放在了桌上,開門見山的問道。
“采靈?采靈怎么會在我們手里呢?”吳夫人不愿搭理李蓁蓁,數著手上的念珠,冷言反問。
“你們是她的爺爺奶奶,她父親落難,難道不該由你們照顧嗎?”李蓁蓁急了,若不在這里,還會有什么人照顧?難道真的在寶璐手里?她怎么會那么好心,吳清野幫著太子誣陷了她的親爹許敬亭,她怎么會愿意照顧吳清野的孩子呢?
“早在我們搬到這里前,她就被乳母給抱走了,你要問怕是要找那乳母問了。”吳遠山道。
李蓁蓁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質問道:“她是你們的親孫女,又是吳清野唯一的女兒,為何要容許一個乳母將她抱走?”
“這事兒李小姐也莫怪老爺和夫人,當時家里忙著搬家,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