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時候,雪悄悄的消失了,河水也破了冰,開始了嘩嘩的流淌。
樹枝上冒出了些許嫩芽芽,那小草終于破了土,露出了鵝黃色的草尖尖。
那些悶了一冬的鳥兒,又形成了一道流動的風(fēng)景,呼朋喚友,開始了在枝頭跳躍,鳴唱。
空氣開始變的濕潤,就連那風(fēng),也溫柔細(xì)膩了起來。
冬天終于走了,春天悄無聲息的來了。
甩掉大衣的九兒,頓覺一陣輕松。
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
揮起電子拍,蚊子死多少?
春天的煩惱,不但有蚊子,還有那細(xì)細(xì)的雨絲兒。
那雨絲兒纏纏綿綿的下,天吻著地,地吻著天,好像情人在傾訴,柔柔的,悄悄的,不急不躁,好像永遠(yuǎn)有敘不完的情話。
這雨一下就下了三天兩夜。
春雨貴如油,下的人發(fā)愁。
那雨絲兒澆潤了草芽芽,澆潤了灰灰菜,苦布丁,也澆潤了那樹木萬物,一直澆到了九兒心底里。
九兒心里的草芽芽也開始了生長,很快就長滿了九兒心里。
九兒堵的慌,便坐在炕上看那雨絲兒發(fā)呆。
雨一下,工地就停了工,九兒也不能再去收破爛,不去收破爛,就沒了收入。
好久沒見老油子了,也不知他在干什么?
這個民間武林高手,也不知是不是又去騙人了?是不是又挨了打?
親不親,家鄉(xiāng)人,更何況老油子是他的指路人。
沒有老油子,九兒夫婦不會來到這兒,說不定還在凌云渡,那個山旮旯里討生話。
那欠下的債,何時能還清呢。
受人滴水之恩,定當(dāng)涌泉相報(bào)。
更何況,依照九兒的本性,給她一縷陽光,她會回報(bào)你整個春天。
她叫醒了丈夫,兩人拎著一袋水果,兩瓶老龍口燒酒去看老油子。
那個鐵百菜市場的保安隊(duì)長,用樹枝抽醒了行騙的老油子。
他己改了行,現(xiàn)在他從勞務(wù)市場找了幾個泥瓦匠,成了個小包工頭。
老油子專包那些散碎的活計(jì),哪家修個廁所,鋪個地板磚,哪家瓦房改平房……
九兒去的時候,老油子沒有在家,有一家農(nóng)民需要砌個廁所,老油子冒雨作業(yè),掙錢去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任何艱難險(xiǎn)阻都阻擋不了這群人掙錢的決心和勇氣。
九兒夫婦沒有找到老油子,正要返回,忽然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那是老秋風(fēng)的瘦老婆,她坐在院里,滿身泥濘,用手拍著大腿,正在鬼哭??嚎,
“你個天殺的老油子啊,一點(diǎn)兒也不品良心,我就知逼你和那個臭婊子有一腿。
我早知道你們要私奔,我就把錢藏好了。”
房東撐著傘,正在勸著這可憐的女人。
九兒聽明白了,老秋風(fēng)跑了,是和那個他鄙視的小皮球跑的。
老秋風(fēng)帶走了全部積蓄,大慨有一萬多塊錢。
這錢,是他兩口子一張張紙片,一個個礦泉水瓶撿起來的,也不知彎了多少腰,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次路過飯店,連碗面條也不舍的吃。
這錢,是用血汗換來的,是從牙縫里摳出來的,但是,一下子就從眼前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自己的丈夫。
這個瘦女人的天塌了。
這里還有另一個版本,說老秋風(fēng)路過一個工地,一個民工挖出了一個長滿綠繡的銅疙瘩賣給了他。
那綠疙瘩像是尿壺,又像是老式鐘表,也沒有過秤。
老秋風(fēng)是撿破爛的,做的是無本生意,哪來的秤,就這樣,估計(jì)了一下,花了十元錢買了下來。
去收購站賣貨的時候,那老板有點(diǎn)嫌棄,這綠銹太厚了,怕賠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