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兩人氣質截然不同,魏仁浦是由小吏一步一步走到宰相的高位,熟悉吏治,精于察人,他身材矮小,兩只眼睛很是靈活。而石虎是軍中將領,血中火中闖蕩出來的,他身材雖然不如侯云策,卻是筋骨結實,氣質沉穩,站在殿前如一株百年老松。
“你們兩人怎么走到一起來了?”侯云策問道。
石虎恭敬地道“今日魏相在中書門下輪值,遇到此事,我就先到了中書門下。”
“此事確實需要議議。”侯云策對著石虎和魏仁浦揮了揮手,道“這里沒有地圖,到我的書房去。”
剛到書房,就聽到院內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
魏仁浦見識過這兩條大狗,就笑道“陛下,這兩條猛犬當真是威武,記得老臣第一次見到橫行霸道,嚇得腿腳直打哆嗦。”
世上之人,包括偉人都喜歡被拍馬屁,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拍法,只要拍馬屁的水平足夠高,走遍天下也不怕。魏仁浦這種自嘲,實際上也是拍馬屁的一種方法,侯云策顯然接受了這個馬屁,“哈、哈”笑道“這是來自大蕃的大犬。生性勇猛,極為好戰,一條大犬可對付兩三條惡狼。”
魏仁浦“嘖、嘖”連聲地道“真了不起,想來只有大蕃哪種苦寒之地,才能養出這等猛犬。”
“魏相說得不錯,大蕃大犬,除了勇猛以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對主人忠誠,他們一生只認定一個主人,至死不渝,我為什么喜歡這種大蕃犬,就是因為他們這種性格。”
說到這里,魏仁浦臉色已有些不自然,幸好侯云策沒有接著說這個話題,他扭頭對石虎道“石郎不是一直都想要這種大蕃大犬嗎。達布最近就要到大梁來,他帶來了兩條小才出生的小犬,這兩條小犬是我專門送給你的。”
石虎揉了揉臉,似乎這樣就能讓表情變得豐富一些,道“陛下。真是謝謝了。”
侯云策伸手在石虎肩上擂了一拳,道“我們誰跟誰,你還跟我客氣什么。”
石虎在心中苦笑道“時過景遷,老皇歷也變了,如今侯云策貴為天子,若真是還與侯云策稱兄道弟,只怕這腦袋很快就要被砍了下來。”嘴上道“恭敬不如從命,謝謝陛下。”
侯云策見石虎口口聲聲陛下不斷,舉止間和自己總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輕紗,心中略有一絲失望,不過。他也沒有刻意去糾正石虎,只是用力拍了拍石虎的肩膀,換了一個話題,道“劉繼業上次臉上曾被五虎上將弩所傷,一只眼睛已經瞎掉,怎么還是由他來帶兵出戰。”
“劉繼業號稱萬人敵,多次大戰都由他為將。”說起戰事,石虎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幅“石佛”表情。他默默地走了幾步,又道“這幾年來,北漢軍每次行動。多數時間是與契丹人聯手,只是在這個季節,契丹人一般是不會進攻,傷了馬力,損失可就太大了。”
侯云策未作答復,看了一眼魏仁浦,道“魏相,你的意思呢。”
魏仁浦搖了搖頭,道“我雖然當過樞密使,可是從未帶兵打仗同,如何敢在石將軍面前談論兵事。”
侯云策也沒有逼迫他,道“此事要盡快查實,契丹是大林第一強敵,關于契丹的事情,無論大事小事都要一一查清楚。”
書房里,林中虎穿著厚衣坐在園中,兩只忠實的大蕃大狗一左一右蹲在地上,絲毫不畏懼冬日寒冷,它們原本就來自大蕃地苦寒之地,喜寒不喜熱,大梁的冬天,雖然比不上大蕃,卻也比夏天好過許多。林中虎見到侯云策進了大院,便立刻站了起來,如標槍一般立在一旁。
院中數名竹園官員立刻從房間里小跑出來。
竹園是專為侯云策服務的一個機構,里面的人員全是來自于黑雕軍,他們在侯云策身前直接服務了好幾個年頭了,經過幾年耳濡目染,從分析、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