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走到褚桓身旁問道“她不會出什么事吧?!?
“若菡孩子心性,過一會便好了,不必在意?!瘪一篙p輕搖頭,垂著眉眼說道。
“沒想到裴姑娘竟有這般利落的功夫,已經可以和公子一較高下了,”如音低聲說道,不知為何言語中竟含了幾分喟嘆和苦澀“之前我雖聽陳掖的說書人講了不少你的故事,但總覺得都是以訛傳訛、肆意杜撰,如今看來裴姑娘確是與一般閨閣女子大不相同?!?
裴南秧看著如音有些落寞的樣子,剛想說些什么,就被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這位姑娘,在下剛剛看了你的招式,只覺得行云流水、精妙非常,不知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切磋一二?”
裴南秧回頭看去,就見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男子正躍躍欲試地看著自己,滿臉都是期待之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有七八個或高挑、或精壯的男子走上前來,有的自報家門、有的誠誠懇懇,但無一例外都是要求與她下場比試的。
光天化日之下,一群男人趕著找女人比武,這……是什么情況?
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向身側,無聲地向如音和褚桓詢問著。
如音有些好笑地捂著嘴,湊在裴南秧耳邊說道“我們北周向來尚武,男女之別更是不比你們寧國,自古以來上戰場的女將就不在少數。所以,他們見你功夫這般高,自是忍不住想與你比劃一下的。”
裴南秧一臉無奈,剛想著要怎么拒絕這些興致勃勃的人們,就看見褚桓上前一步,態度謙和,彬彬有禮地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是在下的貼身護衛,我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再行比武切磋,還請各位兄臺見諒?!?
說罷,他輕輕撥開人群,轉頭對裴南秧說道“還不趕緊跟上。”
裴南秧急忙點點頭,跟著褚桓便要往外走,卻被眾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說道“姑娘住在何處?我愿登門拜訪切磋!”“姑娘何時何地有空?我愿隨時恭候姑娘比武……”“我家是城東開武館的,姑娘可愿來指教一二?”“姑娘……”
裴南秧的嘴角一陣抽搐,剛想將這堆嘰嘰喳喳的人一掌擊開,就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隔著衣袖緊緊握住。
她一愣,剛想掙脫,就看見落在自己手腕之上的是一只繡著玉簪花的月白色衣袖。她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去,就見褚桓薄唇輕勾,一把將她扯出了人群的包圍,拉著她往掬月閣外迅速跑去。
兩人順著寬闊的街道一路狂奔,直至把身后熱情無比的人群甩地老遠才停下了腳步。
褚桓輕輕放開了抓著裴南秧的手,有些感慨地說道“我在陳掖的時候,只要碰見茶樓中講起裴家小姐、元小侯爺和寧國六殿下的故事,每每都是人滿為患,聽者甚眾;可沒想到裴小姐來了北周后,依然有這般讓人隨踵而至的本事。”
裴南秧聽罷冷笑一聲,直直看向褚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剛剛那個姑娘究竟是誰?你為何要激她與我動手?”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褚桓目光澄澈,滿臉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這里沒有別人,你又何必跟我演戲,”裴南秧面色沉涼,冷冷說道“你今日在掬月閣中應該早就發現了那位姑娘,所以才故意對我做出種種親近的舉動,目的就是讓她一氣之下與我動手。你這般做究竟想要達到什么目的?是想讓她注意到我,還是想通過她把我的存在告訴別人?”
聞言,褚桓的眸子陡然變得幽深起來,片刻之后,他笑意微微,坦然道“你說的沒錯,今日確實是我故意激她動手的。至于她的身份,乃是皇叔肅王爺的女兒——舞陽郡主。”
舞陽郡主?肅王爺?為何聽起來有些耳熟?裴南秧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了昨日夜里,褚桓曾讓褚旻去肅王府送禮物的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