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嵐眼珠子轉了轉,面上掛上和氣的笑容,跟方才完全判若兩人,對著黎昭說道:“姨母差我置辦衣料子,我正在這忙活著呢,巧不巧碰著了黎小姐。“
“如此說來,到也還真是巧。”黎昭故意把最后一個字咬的很重,眼睛卻在直勾勾打量著如嵐身后的丫鬟。
“害,”如嵐是個聰明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故意打圓場道:“這丫鬟在姨母跟前失了嘴,讓宮里的掌事姑姑罰的。“
黎昭看那丫鬟眼神閃躲,面上一股子隱忍狀,心中暗想這其中只怕是另有內情,不過黎昭倒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沒必要去操心別人的事。
“如小姐慢慢挑,那我就先走了。”黎昭不愿與如嵐過多的交談,她總覺著如嵐此人有問題,上一秒還在暴跳如雷,下一秒卻又轉了臉色跟自己客客氣氣的說話,就跟川劇變臉似的,沒人知道面具底下到底是一副什么面孔。
“黎小姐慢走。”如嵐目送著黎昭離開,卻又在黎昭踏出門檻之后瞬間變臉,用一種狠毒代替了方才的和善,反手又朝著丫鬟臉上甩了一巴掌,陰沉道:“不中用的東西。”
如嵐自然也看見了黎昭摸了摸那匹她眼饞的蘇氏織金錦,她即刻明白原來這料子是黎昭中意的,她心里恨的要命,面上卻只能裝作和善,明明嫉妒黎昭嫉妒的要命,卻只能收斂所有的情緒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態,憑什么自己要為了搏得身份地位而隱忍這么多,憑什么那向老板對自己視而不見對黎昭就那般客氣,憑什么連自己看中的料子都要拱手讓給黎昭,黎昭又有什么好,不就是投了個好胎,生在達官顯貴之家。憑什么黎昭不守女德跟野男人私奔,回來之后居然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還可以被眾星捧月,還可以做她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憑什么,這一切都是憑什么。
如嵐一時不知道是應該恨自己還是應該恨命運不公,她隱忍多少都得不到的,憑什么黎昭一出生就有。
黎昭才懶得理會如嵐心底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她剛做了新衣裳,心情好著呢。
“那個又是誰?為什么她似乎很怕你?”衛步小腦袋瓜又疑惑了,他步履輕快,跟在黎昭身后,黎昭還哼著小曲,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黎昭正欲開口解釋,卻見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朝著她跑了過來,這小姑娘身上穿的都是粗布衣裳,頭發用布盤起來,小姑娘眼睛黑黑的,似乎是有話要對黎昭講。
原來這個小姑娘是布莊新招收的繡娘,名叫小鎖子,過完中秋她就十四了,她家中還有兩個弟弟,她很懂事,知道幫家里分擔,她很珍惜這次被招收到布莊做繡娘的機會,若是能穩定下來,她就可以攢錢給娘治眼睛,給兩個弟弟交學費。方才店鋪里面發生的一切她都躲在簾子后面看見了,這位小姐相中了她繡的帕子,還給了賞錢,這是她第一次的繡工作品,也是她第一次得到賞錢,對這個年僅十三歲,來自貧苦家庭的小姑娘來說,她覺著黎昭是她的貴人,她不算聰明,但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善良驅使著她一定要來跟這位小姐好好道一聲謝。
小鎖子急忙忙跑到黎昭跟前,深深鞠了一躬,可還沒等她說出口謝謝二字,就突發了變故。
黎昭他們三人所站的地方正好在街道口,這里是熱鬧的集市,邊上慢慢駛過一輛馬車,挑著擔子的賣貨郎慢悠悠走在路上,擔子上兩個籮筐搖搖晃晃,賣貨郎與馬車對向而過的時候,籮筐碰到了馬兒身上,這馬一下子就受了驚,徑直亂竄起來,驚嚇到了不少的行人,也撞翻了路邊的很多小攤,被驚嚇到的行人四處逃竄閃躲,慌亂中碰倒了堆放在墻角的一堆竹竿,竹竿傾斜倒塌,散落一地,眼瞅著有一根就要砸到這小鎖子身上了,衛步反應最快,一把拉住小鎖子,護在自己懷里。
與此同時的那邊,受驚的馬在一頓橫沖直撞之后又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