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這里白日人多不方便從你出府,我在鄴城城北為你定了一家客棧,用完膳過后我帶你去后門出府吧。”元巒定定的凝望著她道。她罕見的沉默了下去,久久地望著窗外,心中似乎有著些許不安。
“你可知為何大燕要撕毀盟約,進兵煜朝?”她突兀之間開口問道,雖然是明知故問但她還是不死心。可是換來的卻是一陣的沉默。
她望著他的目中閃過的一絲絲沉重“其實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韓清已經尾大不掉了,他掌控著帝國近一般的軍權!”他想盡量的將語氣變得輕松“好了,不說了,我送你去客棧。”他的聲音并不高,卻是低沉,帶著一絲絲笑意在微涼的夏夜里飄的很遠。她還在發愣的時候,他已經緩步出了屋子。
她心中默默道“韓清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用這世界上最風光的方式身敗名裂!”
她隨即小跑著跟了上去
浣衣司鄴城中最臭名昭著的機構,專門以拐騙他人給王爺們做侍女。
金色的陽光透進了雕窗,她在朝陽中席地而坐,換上了一襲皎潔如月的白衣,面前是一朵朵在青瓷瓶中盛放的蘭花。隔著那束花,她持著一管墨筆認真伏案書寫,纖纖玉手控制著那一桿墨筆,專注的一筆一劃。
第二天去街上閑逛,她面前的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物。粗粗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一些攤販和許多游客。
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許多游客憑著橋側的欄桿,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只。大橋中間的人行道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
以城內高大的鼓樓為中心,她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等等,店肆林立。那般朝陽的金色輝煌淡淡地灑在紅磚綠瓦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北燕國都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一泓樓內燈火剛剛點起,酒會還是寥寥無幾。
門外,有舞女奏著古琴,檀香悠悠,琴聲在寬闊的大廳內回蕩。她隨意走進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了幾壺寡淡的酒,還吃了一碟鄴城人久吃不厭的桂花糕。她閉眼輕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托著腮,耳邊聆聽的是那些久違的市井中獨有的調笑聲,眼望著酒樓敞開的大門中那飄散而出的一縷縷菜香。她越看越覺得頭暈目眩,她覺得不對,回頭望去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她想起身,可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椅子上,她腦中卻一片的冷靜,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磨練她已經足夠警惕……
蓮一毫不避諱的拿起一塊沾了迷魂香手帕將又給她捂了捂,蓮一將她拖回了浣衣司。蓮一向她臉上潑了一碗涼水,令她驚訝的是她臉上的胭脂粉一點沒掉。她不由得用手觸了觸,那里是什么胭脂,根本就是她本來的膚色。
顧瀾煙打了一個冷戰緩緩醒來,記憶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她不禁問道“我在哪里?”她望著眼前那人,本應上翹的嘴角已經微微下垂,這個人已經出現了蒼老的跡象。
蓮一譏笑道“你現在在浣衣司,在這里訓練七天你就去給王爺們當婢女。”
她提起鞭子抽了上去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傷覆著舊傷,撕心裂肺的疼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她死死的硬是咬著牙,不肯求饒。“你記住我叫蓮一。”她用著一種滿含快意的語氣說道。
顧瀾煙眼中含淚起身跪了下去。“不對,雙腿并攏。”說罷又是一鞭子,她只得將照做,血一滴一滴打濕了她的袖子。
“你手給我低一點!”鞭子又抽了上去。她望著那蓮一的眼神里只有濃濃的恨意,出乎意料的是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照著蓮一說的做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