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是庶出的女兒,現(xiàn)在看到韓家死光,她何止是高興?
顧瀾煙同樣露出吃驚的神情“父親,您是說真的,不是在和熙畫開玩笑?”
李冰之瞬間眸若刀鋒迎照,一陣寒光劈面,道“這種天大的事情,怎么好拿來玩笑。”
顧瀾煙迎上他的鋒利,眸底平靜到無以復(fù)加,嘆了一口氣,道“不是熙畫懷疑,只是誰能做得出這種事情,韓家一家可是將門,又有數(shù)不清的護衛(wèi),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高手。
熙畫真是不明白,若是殺手能夠入韓家如入無人之境,豈不是要對韓家特別的了解。
更何況,依父親所言,殺手既然要殺光韓家滿門,為何單獨留下韓琳一個人呢?豈非是為了報復(fù)他?之后又將他活生生的嚇死!”
李老夫人點頭,道“我也是這樣看,留下了韓琳一人,居然將他嚇死了!”
顧瀾煙的表情便也很凝重,慢慢道“是啊老夫人,留下他一人,自然是要讓他看看,得罪對方的下場究竟是什么。
既然如此,來者當然是韓家的仇人,而且非是有血海深仇不可。
就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遭到滿門屠戮的下場。”
李冰之聽了這話,臉色松緩了些,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了下去……
北風吹起了大雪,紛紛揚揚,遮住了慘白的圓月,鵝毛一般密集,令人幾乎睜不開眼。
積雪上空的天幕漆黑,不時的傳來夜梟的凄厲長鳴,那些黑色的巨大翅膀盤旋在大燕北疆天際之上,從半空俯視。
上唐關(guān)猶如皚皚冰川中的一粒明珠,璀璨奪目,閃閃發(fā)光。
而此時此刻,在這粒明珠的外側(cè),卻有一隊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和盛世的繁華錦繡絕不相稱的異族百姓在艱難的跋涉著。
刺骨的北風穿透異族人襤褸的單衣,刀子一般的吹在他們已經(jīng)被凍的發(fā)紫的肌膚上,大風陡然呼嘯而起,流民們艱難的圍在一起,以抵御凌厲的寒風。
沒有城墻樓宇的保護,漠北高原的冬季越發(fā)的讓人無法忍受,隊伍中突然響起嬰兒的啼哭聲,從一個單獨的聲音,漸漸擴大,逐漸蔓延了整片隊伍。
“嗖”的一聲鞭響突然響起,騎在馬上的將領(lǐng)面色陰沉的走上前來,厲聲喝道“都閉嘴!”
可是,那些不懂事的嬰兒怎會聽從他的號令,哭聲仍舊繼續(xù),將領(lǐng)眉頭一皺,頓時策馬走進人群,彎腰一把從一個年輕女人的懷里搶過一個嬰兒,高高的舉起,然后嘭的一聲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刺耳的慘叫聲陡然響起,孩子的母親失聲驚呼,猛地跪在地上,抱住已經(jīng)再沒有半點聲音的孩子,失聲大哭起來。
將領(lǐng)目光凌厲,鷹隼一般的從異族流民的臉上掠過,所到之處,一片噤聲。
漆黑的天幕之下,只余下年輕女人悲聲的痛哭聲。將領(lǐng)抽出長刀,唰的一聲就砍斷了女人的脊椎,鮮血飛濺,灑在蒼白的雪地上,隊伍中人像是沒有視覺似的繼續(xù)向前走著。
“就在這吧。”身披黑甲的將領(lǐng)對下屬沉聲說道,帶著寒鐵頭盔的士兵們聞言利落的翻身下馬。
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馬刀,繩子一拽,被綁住雙腳的流民們就齊齊跪倒在地。
將領(lǐng)眼神如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緩緩的吐出一個字“殺!”
“唰”的一聲刀響整齊劃一的響起,年輕的士兵們面色如鐵,眼睛都沒有眨,手中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幾十顆頭顱頓時滾下。
落在厚厚的雪地上,溫熱的血從腔子里噴出來,匯成一條腥熱的溪流,與雪水交融,卻轉(zhuǎn)瞬就被寒冷的空氣凍結(jié)。
那將領(lǐng)看著這一場近在咫尺的殺戮,一顆心被狠狠的揪緊。
他的眼神那般明亮,像是璀璨的星子,可是卻有那樣沉重的光芒閃爍在其中,凌厲憤怒,滔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