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地進入了宴席。
皇帝恩準他們參加完在壽宴之后回府去,這意味著一旦回去,便要面臨被監禁的命運。
他們自然不會太開心。可是,元熙的面容這樣平靜,半點看不出受到挫折的樣子,還是讓顧瀾煙非常佩服。
這世上,真正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果不是天生的肌肉癱瘓,那便是心機深沉。
大多數的人在面臨巨大的打擊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地表現出異樣,就像寧國公主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睛,可元熙卻連看都沒有往這個方向看一眼,仿佛根本對此不在意,這就實在是太奇怪了!
顧瀾煙并非不高興贏,只是贏的同時,要看到對方哭喪著臉,或者是隱含著痛苦的神情,才會覺得痛快。
可惜,這兩種神情,在元熙的臉上根本都找不到!此人,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
接下來的三天,一切順順當當地結束了。
可是李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出宮門的時候,只覺得頭暈眼花。
需要顧瀾煙和大夫人攙扶著才能上馬車。
回到李府,已經是黑沉沉的夜晚。屋外廊下傳來些許的鳥叫聲,顧瀾煙就有了些許恍惚。
一片沉寂里,只聞得淡淡的清心的香氣。
側耳傾聽,除了鳥叫聲外,窗外,仿佛還有夜風的聲音。
一聲輕輕的咳嗽突然響起,是有消息傳入的暗號。
顧瀾煙微微一笑,知道時候到了,掀開簾子下了床,隨手披上一件外衫,走到外間,不出所料的就看見了梅兒。
梅兒低聲道“小姐,一切已經安排好了。”
顧瀾煙點了點頭,將衣服全部穿好,回過頭,只見梅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瀾煙并不問她,只是耐心地點燃了燭火,坐在了桌邊上,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半晌,梅兒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小姐,您回來之前,二少爺就親自來問過兩回,您回來了,是不是派人去說一聲。”
顧瀾煙一怔,語氣里卻有點漫不經心“我們回來的時候,門房都驚動了,他也會知道的,不必特地派人去說了。”
“二少爺好像很擔心——”梅兒試探著道。
顧瀾煙眼眸之中隱隱有火光跳動,面上卻是極為沉靜,像是對這句話沒什么反應“我只是去宮中而已,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顧瀾煙慢慢地晃動著茶杯,杯中的水一時有些微灑了出來,梅兒連忙上去,重新替她倒好熱茶。
接著又道“小姐,他們一定會來嗎?”
顧瀾煙只是微笑,烏黑的眼睛里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旋即又消散無痕“會來的。”
她故意激怒寧國公主,那些人今天若是不來,那若非寧國公主轉了性子,就是她突然痛改前非了。
但——一個那樣狹隘自私的女人,怎么會輕易改變呢?
梅兒沖口道“咱們的計劃若是不成功呢?”
顧瀾煙仿若未聞,只淡淡“沒有若是兩個字,必須成功,而且,也只有這一個機會。”
“如果有二公子幫忙,計劃會進行地更加順利。”
梅兒說著,抬眼定定望住顧瀾煙“小姐,為什么要躲著二公子呢?”
話題回到了原點,顧瀾煙的手已不自禁的捏緊了茶杯,面上卻只是輕輕一笑,那笑容卻猶如染了寒氣“你到底想要說什么?你們真正的主子,不是希望我離他越遠越好嗎?
難道他沒有給你們下過命令,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可以連我一起除掉?”
梅兒心中猛地一跳,垂下臉,輕輕道“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說什么……”
“不必在我面前演戲了!
他是一定會從我身邊帶走他的,因為他是他最心愛的兒子,還有他背后的那個家族。他怎么能看他這樣流落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