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妃面上含著笑,眼中卻一分笑意也無,眸子里的光尖銳而冷清“方才順妃說了,要徹查到底。
不能姑息養奸,既然這樣,不能不仔細問一問。”
張夫人驚訝地看了惠妃一眼,不知她為什么還能保持鎮定。這可事關張雪的生死啊!
孟后的目光在惠妃面上逡巡著,一時卻也吃不準她到底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故意裝出來的鎮定。
她很快便轉開目光,微微一笑,曼聲喚道,“來人!”
一旁的女官答應著走上來“奴婢在。”
孟后淡淡道“把分在依蘭殿的宮女太監全都捉起來,一個不落地問清楚。”
顧瀾煙冷笑,剛才整個依蘭殿都是空空蕩蕩,分明是故意支走了人,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了嗎?
依蘭殿的宮女太監統共不過八名,連顧瀾煙在張家的規格都不夠。
事情發生的時候,這些人或是自稱被公主遣出去做事,或是去了別的地方,橫豎都沒瞧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這群人都被拖出去詢問,足足半個時辰,打板子的聲音不斷。
終于,女官重新帶著一個宮女進來,行禮道“娘娘,公主的貼身宮女翠柔招了。”
孟后看著跪在下面戰戰兢兢的翠柔,道“到底怎么回事?”
翠柔臉色煞白,“奴婢……
奴婢剛才猛的想起來……只是奴婢不敢說……娘娘先饒恕奴婢的罪過!”
“你說吧,恕你無罪!”孟后慢慢地道。
翠柔拼命磕了兩個頭,道“公主那日去惠妃娘娘宮中,出來的時候卻見到一個年輕男子和張小姐站在一起十分親密的模樣。
公主當時沒有留意,只以為是一般的護衛,后來聽說捉住了中郎將和張小姐的婢女,才想起來——那人就是中郎將!”
事實上,當胡順妃設計那出戲的時候,真正的云和公主已經死了,又哪里來的機會去“想”?
只是現在根本查不出云和的真正死亡時間,對方掐準了一切,把事情冤枉在顧瀾煙的身上。
“翠柔,你可敢與那游玉書對質?”
若是翠柔真的瞧見了對方,那么游玉書要掩飾的就絕非和婢女有染這樣簡單!胡順妃微笑道。
翠柔低下頭去,不敢瞧主子們難看的臉色“奴婢敢。”
“好了,帶她下去!”孟后揮了揮手。
半個時辰之后,便有護衛來報“娘娘,游玉書已經招認,那婢女梅兒是為了她的主子來的,他的秘密情人也是張小姐。”
一切掐的剛剛好,張夫人的臉色已經褪盡了最后一絲血色。
胡順妃冷笑一聲,望著顧瀾煙道“原來如此!
張小姐是怕對方想起來那游玉書去過,才會要云和公主緘口不言。
可是云和這孩子耿直,怕是沒有答應你,你才動了殺心——”
顧瀾煙并不畏懼,迎著她的目光,定定道“胡順妃,這邊永嘉公主才指證了我謀殺云和公主。
翠柔就想起曾經在惠妃宮中見過張達祖,然后那張達祖就招認了。
他晚不認,早不認,偏偏認的這樣巧合,不覺得奇怪嗎?”
胡順妃立刻道“這還不是為了替你這個高貴的小姐掩飾么?
人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張小姐看起來這樣高貴典雅,卻想不到先是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再是殺人滅口,可憐的云和公主,還把你當成朋友,分明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狼!
我勸你一句,人贓并獲,你還是認了吧。”
顧瀾煙面無表情地道“是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會認,我沒有做的,叫我怎么認?!”
孟后的眉頭微微皺起,面容卻還是那么高貴,仿佛高高坐在云層之上的菩薩一般慈悲“張小姐,人常說有錯能改,善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