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誰,果不其然,紅衣紫眸那位,款款而來,笑得肆意。
“沐大人,有何指教?”景顏有些無語地轉身,白如月則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沐之言走近,面上笑意盈盈。
“景丫頭,我丞相府離這有些遠,來回一趟必定太匆忙,所以想去你那兒解決一下午膳問題。”
她能拒絕嗎?
沐之言當然看出了她的意圖,立刻不容分說上了華王府的馬車,然后從車窗探出頭來,笑得有些妖冶,“景丫頭,那個麻煩我幫你處理,作為你請我午膳的答謝啦。”
說著又放下車窗,而后他的隨從便上前處理白如澤去了。
這樣也好,人是相府的人送去的,量那個白老頭也不敢怎樣,她倒省了個麻煩。
想到這兒,她沖白如月柔和一笑,“白小姐,介意我與你擠一擠嗎?”
后者自然點頭,二人相攜上了馬車,一行人奔華王府而去。
“白小姐,我……”景顏想了解一下白如月的具體情況,卻又怕貿然開口會惹人不快,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白如月也是心思通透之人,隨即答道“如月斗膽,殿下既說與如月投緣,大可不必一口一個白小姐叫著,不免生分,若殿下不棄,喚我一聲如月便可。”
景顏自是高興,“那你也別叫我殿下了,你我姐妹相稱吧,對了,你多大?”
“如月年十六。”
“那我還得叫你一聲月姐姐了,哈哈。”景顏眉眼俱是笑意。
“那如月以后便喚你顏妹妹可好?”
“甚好,甚好啊。”景顏不由拉過她的手,輕柔地拍了拍,不動聲色地撫過她的脈搏,心下了然。
“對了,顏妹妹,我方才見你似乎有話想問我?”
“嗯?啊,對對對,其實我想問問你在白府的情況,外界有關你的流言甚多,但在我看來,你與傳言出入很大。”
聞言,白如月露出了一抹苦笑,有些自嘲地開口“外界所言非虛,我確實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在府中受人欺壓慣了,總是夾著尾巴做人。”
說到這里,她眼神有些空洞,應是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景顏沒有出聲,怕驚擾了面前的女子。
“府里的二夫人是個厲害的主兒,她一邊霸著爹的寵愛,一邊欺辱我和我娘,最后,我娘郁郁而終,臨了臨了,還囑咐我一定要隱忍,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謹遵娘的教誨,基本上足不出戶,可是二夫人她還是不肯放過我,竟在我飲食中下藥,她很聰明,自然不會直接要了我的命,直到前些日子我犯起了頭疼之癥,悄悄去看了大夫才知道自己中了毒!
若再晚些時候發現,只怕我已是黃土一抔了,這毒長期蟄伏,先侵蝕大腦,再慢慢滲透全身經絡,最終會讓我變成一個動彈不得的廢物,等到完全毒發,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找了很多大夫都無法根治,我便死心了,想必你也清楚我此刻的身體狀況,”
剛才景顏不經意地撫過她的脈搏,她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甘心!那個毒婦和她的孩子每天過的無比愜意,我卻只能等死,我恨這個毒婦!我更恨白寬永!”
說到最后,她的眸子終于不再平靜無波,而是迸發出了滔天的恨意!
景顏望著面前瘦弱的女子,不由想到自己,母親被人毒害,父親下落不明,一顆淚猝不及防的落下,分不清是為白如月,還是為自己而流。
而白如月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東華國最尊貴的公主,竟然在她這個僅一面之緣的人面前落淚了!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有一瞬的凝固,但很快便有了翻滾之勢。
“我可以幫你!”景顏已重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面色恢復,似剛才的那滴淚只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