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這口井,月芽還挨了老太太一頓削。
老太太是知道月芽自己攢私房錢的,她想著,一個丫頭片子,就算攢了又能有多少,哪想到人家眼都不眨一下的拿出來了十塊錢。
這都夠她二孫子娶個媳婦了!
打井有什么用?村子里又不是沒有,不就多走兩步的事兒么?
給她二哥娶個嫂子回來不好么?她二哥都多大的人了!
就是給她三哥也娶個媳婦都夠了。
不削她削誰?
膽子肥了!這么多的錢也敢自己拿著,這要是丟了可咋整?
可現(xiàn)在,是丟不了了,打個井就花的差不多了。
老太太把剩下沒多少的錢裝進了自己的腰包,還狠狠地瞪了月芽一眼。
月芽就當(dāng)沒看到,摸著被打的后腦勺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屋。
她又不是月前進的媽,管他娶不娶得上媳婦呢。
月芽住的西屋,在去年秋收之后就把他們睡的大炕的中間釘了幾塊木板,那炕大的很,橫豎都能睡。
而一分為二之后,月芽就沒以前那么不自在了。
條件有限,慢慢的也就習(xí)慣了。
“大丫,你回屋干啥去!還不趕緊出來干活!向前家的,二丫,趕緊的。”
好吧,她忘了,剛打完井的院子里那些土都得收拾了的,老太太平時的時候是不舍得指使幾個孫子的,她的大孫媳婦也過了最初的寶貝期,現(xiàn)在得跟她和小草一起干活了。
月芽把頭發(fā)包起來,認(rèn)命的拿起鐵锨,跟她的便宜大堂嫂由金花一起把土鏟到東西墻邊的菜地里,小草管掃地。
收拾完后,把包頭發(fā)的那件衣服摘下來,端起木盆準(zhǔn)備去村后頭洗衣服去。
“唉,大丫,我這屋還有兩件衣服,你幫著一起洗了吧。”
看到月芽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往外走,秦大花趕緊跑回屋里拿衣服去了。
等秦大花把臟衣服抱出來,月芽早就走的不見人影了。
“呸,小貝戔蹄子!賠錢貨!竟然裝聽不見!什么玩意兒啊!”
秦大花扭頭朝月芽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的抱著那拖拖拉拉的一堆衣服準(zhǔn)備放回去,一扭頭的時候,看到了還在院子里的大兒媳婦。
秦大花因氣憤而扭曲的臉,立馬板了起來,三兩步走過去,把懷里的那垛臟衣服衣服往兒媳婦懷里一放,也不管有沒有掉到地上。
“金花啊,趕緊把這些衣服都洗了,家里衣服不多,天又冷了,都還等著穿呢。”
金花看了眼離開的婆婆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們的新房,然后默默的把衣服放進盆里,端著出了門。
小草掃完院子,把掃把跟簸萁放好,低著頭回了他們?nèi)康奈葑印?
沒想到,迎接她的,也是一大堆的臟衣服。
“小草啊,趕緊把這些衣服拿去洗了,別在外邊貪玩,洗完就趕緊回來。”
“好的,娘。”
那堆臟衣服,再加上個木盆,都能比她還重了。
可沒辦法,時代就這樣,女孩子打小就得幫著家里干活,他們村,也就她小姑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