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風(fēng)寒漸漸地好起來,娘娘也常叫我出去走走;除了各宮娘娘來請安的時辰之外,秋天的皇宮里幾乎沒什么人;花黃葉落,又是多出幾分蕭瑟之感。
一日剛過未時,我便在娘娘的催促下同黃花一起出了昭陽殿。天氣很好,日頭雖暖卻并不曬;我一面和黃花姐姐走著,一面聽她講那些大戶人家家中的故事,夫人是怎樣虐待那些小妾,老爺又是如何的不管不顧;我再問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又不言語了,我也不好再問。遠處模模糊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我瞇起眼睛,輕聲問道“那是誰啊?”
黃花姐姐卻也看不大清,對我道“管他是誰,近了自然便知曉,到那時我們在行禮也不遲。”
及待看清,我才驚覺那人影便是我前些日子見過的城陽王,還沒等我去扯黃花姐姐的衣袂,她便低身口稱“奴婢見過城陽王”,我也急忙彎腰行禮。
“起來吧。”
城陽王似是并沒有什么急事,走得也不快。他甫一說完,便道,“你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那個女侍么?”
我微微抬了抬眼,見他確實是在和我說話,回答道“正是奴婢,王爺好記性。”
城陽王略一沉吟,問道,“本王曾聽蕭太醫(yī)所言,娘娘偶感風(fēng)寒,可還好些了?”我急忙又是一個俯身“多謝王爺問詢,我家娘娘已經(jīng)大好了。”
他似乎還想說什么,抿了抿唇;但好像又不知道說什么,又不肯離去。我和黃花姐姐沒有辦法,只得等著。終于,他再次開口,卻是向著黃花道
“你也是皇后娘娘的婢女么?”
我忽然心里難受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的難受。“正是。”黃花姐姐微微屈膝,不曾多言。
城陽王伸手把玩了一會他腰間佩帶的茄紫色蟠螭翡翠,道“記得替本王向皇后娘娘問好。”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又是一笑,轉(zhuǎn)身便走。
“奴婢恭送城陽王。”黃花姐姐又是一禮,我卻還沒緩過神來;黃花見他走遠,“啪”地一敲我腦袋,“還看!要不是城陽王脾氣好,夠你死幾個來回的!怎么就不省心,回去罷,我下次定要告訴娘娘,我是再不敢?guī)愠鰜淼牧恕!蔽液靡环戰(zhàn)垼欧胚^了我,笑著說不許再有下次。
回到殿里的時候,沈敬寧正在陪著皇后娘娘談天,笑容溫暖且明亮,那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神采奕奕;我禁不住想,大概這就是那種要讓所有人為她掩藏真相的人吧,生來的衣食無憂,成長著都是萬人寵愛,到哪里都是受人矚目,這就是天生的,我能怎么辦,我們又能怎么辦。
“給皇后娘娘請安,給敬寧請安。”黃花同我微微一行禮;敬寧笑嘻嘻地拉著黃花道,“黃花姐姐,你們?nèi)ツ抢锿胬玻俊秉S花小心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微微搖了搖頭;她便笑著回到“回敬寧的話,奴婢和小憐去外面走走,沒有向著那里去,敬寧若是下次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叫上奴婢陪著。”敬寧一歪頭,嘟嘴道,“要是良媛姐姐也像你一樣就好啦!”
黃花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并沒有接她這句話;但是沈敬寧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皇后姐姐知道,”沈敬寧繼續(xù)道,“我是最最閑不住的;我們溫德殿沒得主宮,也就免了去主宮那里請安這一步;日子便更是無聊了。我這幾日本想著叫良媛姐姐同我和令儀一道去給裴昭訓(xùn)娘娘請個安,娘娘知道,這宮里數(shù)昭訓(xùn)娘娘脾氣好,我們都愿意到她那里去玩;誰知道我叫了幾次,良媛姐姐還是不肯去,我就不再叫她了,噯呀,真是無聊死了。”
皇后娘娘笑道“本宮這里請安,她倒是日日都來了,可也不見她說什么話,可見她并不是有意,只是生性靦腆,你與令儀,正是應(yīng)常常去找她,方是姐妹和睦之意。說起來,令儀妹妹向來是同你一處的,今兒個怎么沒來么?”
“令儀姐姐近來迷上了抄佛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