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我差一點叫出聲來,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天知道我有多震驚夜里瑯琊王就算是來宮里拜見太上皇后娘娘,也是有點說不過去,更何況城陽王一個外姓王爺,晚上到后宮來,怎么說抓住了也是不得了的。
“城,城陽王……”
“你不必驚慌?!背顷柾跸騺硎且桓睂庫o的樣子,他望著我,沒有笑意的黑色眸子在夜幕中更為深邃?!氨就跤醒疲褪锹愤^罷了?!?
“路,路過啊……”我訕訕地笑了笑,“那王爺松手罷,就要入夜,我們昭陽殿要關門了?!?
“等等?!痹陂T縫中,我看見城陽王抿了一抿嘴。薄唇總是很好看的,烈風在一個瞬間將他臉旁的那縷頭發吹到他的下唇之上,我聽見我的心咚咚的在胸腔里跳動的聲音,清晰的,劇烈的。
“本王聽說娘娘在找在太醫院領了黃藥子的人,可是娘娘要用黃藥子么?”
我搖了搖頭,小聲道“娘娘沒事,不知……王爺為什么問起這個。”
“沒什么,”城陽王的眼神微微躲了一下,隨即道“本王府上今日正巧有人送上了一些藥材;既然娘娘不用,就算了吧。”“王爺還是盡快離開罷,雖然王爺有腰牌,但是夜里風大,王爺受了凉就不好了。”
我隱隱覺得,城陽王一定和我們娘娘有關系,至于是什么關系,我并不想去想,也不想去問,更何況我哪里有這個權利呢。娘娘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姐姐,我若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豈不是讓娘娘心寒么。
盡管我的理智如是,但是我的心卻控制不住地比外面的寒風還要冰冷;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絞作一處,用力而又無力的絕望掙扎跳動,甚至還有我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悲憫和疼痛。我在風中艱難地伸出手,在門上摸索了半晌,方是握住了門環。
“憐兒恭送城陽王。”
門砰的一聲被我關上,就此又是隔成了兩個世界。
“憐兒!怎么還不回來!”
“來了!”黃花姐姐的呼喊讓我猛地驚醒,我暫時忘掉這件插曲,提著裙子向昭陽殿的正殿小跑。
溫暖的燭光在正殿里大簇大簇地綻放著,映出娘娘頗為好看的側影。她半倚在椅子上,翠柳正在為娘娘按肩,氣氛有難得的安逸,當然這不過是表象,我知道娘娘……
“憐兒,你剛剛是不是去送良媛了?她可有跟你說些什么?
“回娘娘的話,憐兒確實是送了送良媛,但良媛并沒有跟奴婢說些什么?!?
皇后娘娘眉頭輕蹙“既然良媛都已經不打算再追問這件事情,本宮也不好再插手了;但是本宮總覺得,不給良媛一個交代,話傳出去,本宮這后宮之主也真是不稱的,難不成良媛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好告訴本宮么?”
我并不敢繼續往下接話,翠柳給我遞了一個眼色示意我她手酸了要我去接,我上去將翠柳替了下來,一面按肩一面思考著整件事情。
以時間來說,大概就是那天我和娘娘從太上皇后娘娘那里出來以后,王凝華和瑯琊王一同到了太上皇后那里;然后便是宣平殿的妃嬪們一同做的芙蓉糕……再然后,皇上去了宣平殿,在李昭慎那里宿下了;而瑯琊王則偷了毛良媛的一封信,之后就是毛良媛因為黃藥子中毒而昏迷?
這一點點的線索,如何又能支持著找到真相。
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當第二天早上從床上起來看見滿臉淚痕的憫兒時,我幾乎停止了思考。
“我說,”憫兒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思思!思思……思思姐死了!”
“你說什么!”
我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思思是同我們一起進宮的宮女,進宮教導那陣子,和憫兒最為要好,后來她分配去了彭宣徽那里,雖然不常和我們見面,我卻記得清楚。
憫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