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手上的金色護甲的花紋映著明晃晃的蠟燭火光,映在我眼底,又在我眼底一跳一跳的,跳得我直眼暈;我艱難地吞咽了幾下唾液,還是覺得惡心,我想,大概是前些日子吃壞了什么東西罷。
我沒的辦法,正在想辦法怎么從殿里出去呢,一旁忽然就有一只小手扯起我的衣角來,嚇的我猛地一打了個寒戰,因為我記得,宴會開始的時候,我這邊是沒有人的。
“憐兒姐姐!”
我聽這聲音,倒是有點耳熟;回頭看看,竟是李才人的侍女綿綿,此時正緊皺著眉頭,一張小臉都要哭出苦水來。
啊,我是不是都沒有和你們說起過李才人?其實在宮里還有不少像她一樣的女孩子,我并記不大清她們的臉,她們的存在似乎都沒有我們這樣在主子面前得臉的奴婢強。
我看看綿綿的小臉,低聲問她怎么了。
“肚子疼……”
我四處張望了一番,還是決定帶她先出去,正好我也想出去了,只要小心一些,從后門出去,應當是問題不大。
“我們悄悄出去,我帶你,別怕。”
我伸手握住綿綿的小手,向喜兒點頭示意了一番,便就從后門悄悄地和綿綿出來了。
雨下的不小,屋檐下更是噼里啪啦匯聚了一洼洼的小水坑,后來的雨滴掉進去,激起無數的漣漪。蛋青色的似是被暈染過的天空被云的邊緣分割成不均勻也不公平的小塊。但是我才發現我連把傘都沒有拿。
“我這里有把傘,姐姐你用這個撐上等我。”
我接過那把看上去就有些年頭的傘,手腕用了些力氣方才撐開;看看四周,東閣里是皇上這次收到的賀禮的放置的地方,我又不傻,出恭怎么會領著綿綿往那里去;便將綿綿帶到西閣后面的一小塊草叢中方便。
“你快一點。”
“好。”
我是記得很清楚的,她那一天穿的是鵝黃色的宮裝,實際上那天我們所有的宮女穿的都是差不多的。
我怔怔地望著我身旁的一小株晚茶花,顫顫巍巍的冒出的花苞在雨中似乎顏色被淋的更深了一些,葉子上畢畢剝剝的聲音很有節奏,我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給那株花遮雨。
我抬起頭的一瞬,卻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
雨滴依舊在往我的傘上滴落,卻小了很多了,我定了定心神,手指蜷曲著拭去掌心中黏黏的汗,然后便走向了綿綿剛剛去的那個地方……
沒有人?!
我感覺我的汗毛騰地一下全都豎起來了,止不住地戰栗了一下,更是惶恐不安,怎么好好的就失掉了人了?人可究竟跑哪里去了呢?
我越想越怕,甚至感覺自己難以開口說話。
“姐姐?”
我又是一個激靈,再回過頭的時候,綿綿正站在我身后,淋了一身的雨,她打了個哆嗦。
“憐兒姐姐,好冷。”
她一面說,一面就鉆到我的傘下,仰頭看了我一眼,“走吧,回去罷。”
我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傻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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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