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瞄正抹淚哭泣的丁小女,但見這個丁小女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一身素衣,兩腮垂淚,竟也有幾分姿色。
周奎已久不近女色,不由得渾身火燒火燎起來。不過,周奎并沒有因此喪失理智,他分明在想“謀了她家的地,再收這個小女人做個偏房,必定還能博個好名聲,哈哈,這天底下哪里找這等美事?”
想著,待要上前說話,轉而又想“這里可比不得婁塘鎮,還是先弄清楚情況再說,莫要打不著狐貍反惹一身騷。”
正盤算,但聽一農婦道“唉,這孩子也真是被逼得沒法了,只要有人肯幫著葬了他爹,甘愿給人為奴,孝女哪。”
另一農婦接話道“誰說不是呢,唉,連家里的幾分薄田都帶上了,要不是實在沒法了,誰能肯?”
其他的農婦也跟著附和,卻聽一農夫道“這價格確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可你們這幫老娘們兒也不想想,即便這樣,咱們這里有誰能有這個財力?這都三天了,連問都不見有人問過。唉,恐怕難哪。”
他說的顯然是事實,聽他說了,眾人一齊點頭,他又道“以現在的氣溫,若是老丁再不能入土為安,怕要腐爛了,可該咋辦呢?實在不行,咱們鄰居一場,就湊湊吧。”
他的話剛說完,立即就有農夫道“眾人拾柴火焰高,這倒是個辦法,只是現正值春荒,大家自顧尚且不暇,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讓咱碰上了呢?”
剛才說話的農夫道“好你個丁老六,虧得老丁還是你不出五福的叔叔,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說話這么吞吞吐吐,到底是啥意思嘛?”
丁老六待要反駁,第一個說話的農婦接話道“還能是啥意思,小氣唄,哼,縱使你想出錢,人家丁小女還不要哩,咱們之前不是已經提過了嗎?”
說著,見眾人一齊點頭,轉向眾人又道“那又該咋辦呢,咱們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不幫一把吧?”
眾人都低了頭不說話,顯然極是為難。
周奎見火候已到,分開眾人,上前道“這樣吧,這錢我出了,而且我不要她家的地,更不要她為奴,我只收養她。”
周奎當然不會突發善心,他這樣想“既要當善人,咱索性就當徹底。哼,丁小女不過一未見過世面的弱女子,只要到了咱的手,還怕她飛了不成?當然飛不了,咱要她乖乖地聽話,這才叫手段哩。”
因為他經常走鄉串村,不少人都認得他,對他的印象也不賴,聽他這樣說,又不知其所想,忍不住一齊道著“善人,大善人哪”,丁小女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