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就不是,他不是沒有打咱嗎?男人嘛,或許原就該這樣。”
丁小女只顧著歡喜,卻不知這一切被緊隨周奎身后的周鏡看了個真真切切。待周奎離去后,周鏡忙不迭地進了周鑒的屋,嘴里連連道“壞了,壞了,大事不好了。”
周鑒一驚,不解地看著他。
周鏡咽了咽唾沫,接著道“父親大人改態度了。”說完,見周鑒仍在看著他,又道“對那個丁小女啊。”
周鑒暗舒了一口氣,道“怎么會呢?昨天我負責跟著他,昨天沒改,今天就改了?不會這么快吧。”
周鏡道“是啊,是不會這么快,但那騷娘們兒告訴父親大人,說她懷了父親大人的骨肉,父親大人聽了,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周鑒怒道“他媽的,怕什么偏來什么,咱們周家自打來了葑門,家業原就不大,若是再添一個跟咱們爭的,那還能剩得了多少?”
周鏡道“誰說不是呢。”
周鑒沉思了一會兒,僥幸地道“父親大人早就過了不惑之年,又常年泡在怡紅院迎春樓這些地方,難道這事就不會有假?”
周鏡道“我也這么想過,但那個騷娘們兒的腹部分明已經隆了起來,還會有假?這可該咋辦呢?”
周鑒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嘴里不停地嘮叨著“這可該咋辦呢?”
周鏡建議道“實在不行,咱們去找鐸哥他們商量商量吧,鐸哥終究年長,主意又多,再說了,周家的產業他多多少少也是該有一份兒的。”
周鑒實在想不出辦法,道“好,咱們這就去,免得夜長夢多。”
話音剛落,周鐸推門進來了,后面還跟著周銘、周鐘、周鉉三個。他們跟周鑒、周鏡一個想法,也輪番跟蹤周奎,獲知消息后,比之周鑒、周鏡兩個更急,但自認終究比周鑒、周鏡兩個遠了些,便相約了一齊過來,周鑒、周鏡兩個的話被他們聽了個正著。
見他們進來,周鑒暗喜,過來待要說話,周鐸擺了擺手,一臉凝重地道“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了。”
周鏡急道“既然知道了,快說吧,咱們該咋辦吧?”
周鐸若有所思地道“能咋辦呢?自打她進了周家就一直足不出戶,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周家的,應該鐵定無疑了,自然只能讓她生下來了。”
周鑒道“這怎么能行,那樣的話,咱們弟兄不是要吃大虧了?”
周鉉埋怨道“當初叔父大人續弦的時候,你們不去反對,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急還有啥用?”
周鏡悔之不迭地道“當初,當初,當初想父親大人已經到了這個年齡,唉,有誰能想到他還能開花結果?”
周鐘、周銘、周鉉、周鑒四個聞言,一齊點頭。
周鐸突然道“唉,事到如今了,可也不能說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周鐸的話無疑讓周鑒等又看到了一絲希望,紛紛轉向了他,唯恐耽誤了周鐸說話,也不吱聲,只眼巴巴地看著他,那意思卻很明顯不要賣關子,快說呀。
周鐸懂,但他還是頓了頓才又道“既然她已經懷上了,便沒法了,只能讓她生下來,不過,咱們堅決不能讓她在周家生,咱們可以逼走她,她自己走了,又能與誰相干?”
周鑒道“嗯,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咋逼呢?”
周鐸道“她既已懷了孕,用不了多久,行動就會不便起來,咱們弟兄且不要去理她,不僅咱們弟兄,連那些下人也不要讓他們去理她,我猜她必定無法呆下去,她不走還能咋地?”
周鑒等齊聲稱是,卻顯然忽視了丁小女的耐力,現實是,她居然頑強地堅持了下來,順利生產了一個女嬰。
時為明萬歷三十九年(公元1611年)農歷三月二十三日,周奎47歲,丁小女1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