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娘忙點頭應允,轉身去幫師母為恩師打點行囊。
次日,陳仁钖啟程前往京師。非止一日,到得京師,京試已然臨近。陳仁钖不敢再有耽擱,忙去辦理了相關手續。
這次京試果如前幾次不同,手續精簡了不少且不說,辦事官吏居然連定例銀子都不肯收了。陳仁钖心情大好,下筆猶如神助,一舉中得進士。
接下來便是殿試,殿試過后,陳仁钖回到客棧等消息。或許因為多了些期待,陳仁钖居然莫名其妙地煩躁不已。
與此同時,另有一個人也在為等結果而煩躁不安。
誰呀?皇后張嫣。
為啥呢?急著給皇上找一個老師。沒辦法,朝局稍稍穩定之后,皇上開始癡迷木匠活兒。皇上雖然之前也有做木工活兒的愛好,卻不似現在這般癡迷。
這顯然是客氏和閹狗魏忠賢的奸計,張后再三相勸,惹得客魏懷恨在心,皇上卻就是不肯聽,反而愈加寵信客魏。前不久,又升魏忠賢做了司禮秉筆太監。
咋辦呢?給皇上找一個剛毅正直的老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長日久,不愁皇上不改弦易張。
可是,這個老師該從哪里找呢?自然只能從殿試前三甲里找。這三個指定才高八斗,若能剛毅正直,必不辱使命。
咋判定呢?派人去查?倒是可行。可是,派誰去呢?現在宮里還有誰能夠信得過,沒有。既然沒有,還不如不派。若是隨便派一個,他回來后胡說八道一通,豈不反受其害?
張后盤算著,委實無計可施,驀然眼前一亮對了,文如其人,若是文字有風骨,這人指定差不了。
不過,這人絕對不能讓他中狀元和榜眼,因為狀元和榜眼按照慣例都是要另派的,縱使他的文才再高,也只能委屈他做探花郎了。
正急,前三甲的卷子報了進來,他一眼就相中了原擬的狀元陳仁钖,便乘皇上不注意,動手把他改為了探花。皇上的心思不在這上面,看都不看就批了。
陳仁钖自然無法知道這些,他正繞屋疾走。每當煩躁不安的時候,他必要繞屋疾走,非得把自己累趴下,昏昏睡去,再次醒來,必已是神清氣爽。
這次,陳仁钖倒是把自己累趴下了,卻還是沒法入睡。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沒法跟過去那樣睡熟,總是半睡半醒著。
直到次日凌晨,他才總算睡了過去。可是,沒過一會兒,客棧外面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陳仁钖忙起了身,店小二已闖了進來,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陳仁钖心里一激,故作平靜地問道“多謝了,但不知喜從何來呀?”
店小二迫不及待地道“老爺高中探花了——”
“探花?”陳仁钖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但見店小二用力地點頭,登時一陣迷糊,他顯然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更想不到自己三日后即入了翰林院,升任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