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一聲。她不用看也知道,這嘆息聲是由信王朱由檢而發。
“他還是個孩子,一向陽光燦爛,怎么會這樣呢?”張后疑惑著,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轉身過來看。但見信王朱由檢不知何時進來了,正一個人雙眉緊蹙,搖頭嘆息不已,奇道“這是怎么了?”
朱由檢見是她,忙過來行了禮,一臉頹廢地道“完了,大明江山就要完了。”
張后不想他竟有此一說,愈加奇怪,卻還是善意提醒道“這話可不敢亂說的。”
朱由檢懂她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憤怒地道“這怎么能叫亂說呢,事實如此嘛。”
張后正想知道他的心思,“哦”了一聲,起身去四處看了看,見并無他人,才回來問道“怎么個完了,你且說來聽聽。”
朱由檢看了她一眼,正色地道“宮內,凡有點兒正義感的妃嬪們都歿了,連皇子們都沒能逃過,足見其膽大妄為和兇狠殘忍;朝廷上,一心忠于大明的大臣們不是遭貶就是被殺。
皇兄呢,見天渾渾噩噩沉迷于木工制作,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弄得你這個皇后,在自個家里說句話,還得東張西望。哼,傻子都知道,大廈是需要棟梁的,失卻了棟梁,不倒不完還能咋地?”
“唉,這孩子長大了。”想到這里,張后暗自嘆息了一聲,旋即不由一懔“他應該就是大明日后唯一的依靠了,可不能讓他在平白無故地損失了,本宮死也要保住他。可是,咋保呢?”
思量著,張后驀然靈光一閃“讓他出宮去,暫且遠離這是非,他畢竟還小。對了,就這么辦。可惜皇上兄弟情深,指定舍不得,該以什么樣的理由才能讓皇上同意他搬出去住呢?對了,就以他已成年該選王妃為由。”
拿定了主意,張后變得急迫起來,抬腳進了信王宮。
信王朱由檢急匆匆地正欲出宮,見她來了,喜道“正欲去尋皇嫂,皇嫂就來了。”
張后一愣,問道“有事嗎?”
信王朱由檢急道“聽小的們說,魏良卿懷孕了,怕又是他們迫害皇嫂的奸計,皇嫂須得及早提防。”
“及早提防?咋提防?”張后自語著,有了說辭,道“對,及早提防,這樣吧,你盡快搬出宮去住,保住大明正統就靠你了。”
信王朱由檢稍稍一愣,即明白了她的心意,自覺保住大明義不容辭,也不客套,道“搬出宮去住,遠離是非,我早就巴不得了。可是,該怎么跟皇兄講呢?總得有個理由吧?”
說著,見張后只顧微笑著點頭,知她已有了主意,卻又不無擔心地道“只是,果如此的話,皇嫂必要更加孤單,可如何是好?”
張后見他明白事理又敢于擔當,到了這個時候還能顧念到自己,暗暗高興,道“信王且放寬心,皇嫂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你現在即可著手準備出宮,一切由皇嫂前去周旋。”
說罷,轉身去尋天啟帝。走了幾步,又轉來沖因意外而呆呆地看著她的信王叮囑道“你務必記住,為防變故,一旦有了圣旨,即刻搬出宮去,另外,一刻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責任,努力增長本領。”
信王朱由檢堅定地點了點頭,轉身自去準備不提,再說天啟帝,探視過魏妃,又親自問過御醫,自思又有了子嗣,心里美滋滋的,抽身回來欲與張后分享。
張后居然不在?天啟帝不由一陣失落,待要命人去尋,卻見張后急匆匆地回來了,忙迎了過來,話到了嘴邊冷不丁地記起了她絕育的事兒,唯恐傷到她,又強自咽了回去,只抱住了她不說話。
張后懂他,輕輕地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莊重地道“啟稟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當奏不當奏?”
天啟帝正不知該說啥,聞言,立即大咧咧地道“皇后多禮了,有話只管說來。”
張后道“五弟現已長成,臣妾恐繼續讓他留在宮里多有不便,臣妾建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