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嘩嘩地掉,嘩嘩地掉。”說著,閉了眼認真地在聽,他果真聽到了銀子掉落的聲音,道“啊哈,你生的,你生了一棵搖錢樹,能夠下銀子雨,快聽,聽到了沒有?怎么,沒有?笨死了?!?
丁小女知他又犯起了渾,他經常犯渾,每當他犯渾,必要抽一耳光,才能醒過來。
因此,她卯足了勁兒,用力抽去,嘴里道“快醒來吧,別做夢了!”
果然,隨著一聲脆響,他愣了愣,手撫著臉,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她提高了聲音道“我在問,這錢是誰給的?是皇后娘娘嗎?”
他搖了搖頭頭,道“還沒成親呢,哪能這么快就見親家?是一個公公給的,他說了,這還只是定錢,日后只管等著安享榮華富貴吧。”
只要提及榮華富貴,周奎就容易犯渾。丁小女不想讓他再犯渾,忙岔開話題,道“這么說,你見過公公了,他們果真似傳說的那樣,不長胡子,說話跟女人一樣?”
周奎故作認真地想了想,賣弄道“當然了,他們都被閹了,跟女人沒啥兩樣了,閻狗兒嘛?!闭f著,突然慌忙捂了嘴,半晌才又道“之后可不敢再這樣說了?!?
說完,見丁小女甚為疑惑,一本正經地補充道“跟孔圣人并列的‘九千歲’,據說也是個公公,可不敢對之大不敬?!?
丁小女不懂也懶得去管這些,她能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家事,見他說過之后久不再說話,頓了頓道“咱既然有了錢,便去把那些饑荒還了吧,不然,見了人家都不好說話了?!?
周奎聞言,沉思了一會兒,嗡聲嗡氣地道“還什么還,咱閨女這信王妃難道白當了?看他們哪個敢來要?哼,要是沒有區別,誰還把自家的閨女往宮里送?”
丁小女知他潑皮,卻不想他竟會如此潑皮,心里不屑,唬他道“高利貸也不還了?我可聽人說了,那些放高利貸的,不是有官家撐腰,就是養了不少的打手,啥手段都使得出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人家可是來過不止一次了?!?
周奎自然知道,想想也怕,隨即卻又冷笑道“匪不跟官斗,再厲害的匪,沒有官家的庇護,他也長不大。而官呢,不跟王斗,你這官兒做的都是人家的,還怎么跟人家斗?咱們馬上就要成為王爺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了,還怕他作甚?”
丁小女知周奎潑皮起來從無虛言,傷心至極,懶得再搭理他,起身去紡紗。應該說,除了跟她的周小娘嘮叨嘮叨,這是她唯一聊以解悶的方式。
周奎卻起了話興,跟著到了她的身邊,邊踱著步,邊自言自語道“明兒咱就去買一座大房子,不,先不買,看看皇宮里能不能賜,若是不賜,再去買。對了,就這么辦。
另外,咱得想想法子,盡可能多地要一點兒賞賜。他們可是皇家哪,一點兒也不是個小數目,他們的手指頭哪,嗯,尋常人家的腰還要粗。
當然,咱們也不能單靠向他們要,盡可以打著他們的旗號去弄,不見那些縣官府官的家人嗎,摔倒了都能拾到金元寶。這叫什么呢,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還有,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得把周鐸他們兄弟找來。咱們慢慢地家底厚實了,需得他們幫著長長眼。萬一宮里有封賞,他們在也可多得幾份兒。哦,對了,他們弄錢也是一把手。嗯,我這就找人給他們捎信兒去?!?
自語著,周奎迫切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無恥!下流!”丁小女暗罵著,趕巧聞得有人敲門,有心再唬他一唬,佯作驚慌地道“壞了,必是討高利貸的又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周奎果然慌了,卻仍未能忘記丁小女隨手扔在案幾上的銀票,飛一樣搶到手上,想了想,放到枕下,又覺不妥,轉而放到了床鋪下面,顯然仍覺不妥,又摸出來揣進懷里,雙手捂著,還覺不妥。
但聽敲門者已急道“開門,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