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陳仁钖的眼里難得的多了些光亮,但這光亮瞬間就又黯淡了下來“這些終究還只是傳言,他又那么老了,做事常顛三倒四,弄錯了也未可知。”
越想越覺得是,陳仁钖也就越迫切,冷不丁地,他禁不住啞然失笑了“對了,讓吵鬧的那兩位進來,咱們問一聲不就是了。”
拿定了主意,他打斷了說到這里忍不住要笑的老家人,道“去叫他們進來吧。”
老家人一臉不屑地道“叫他們進來?我沒有聽錯吧?可不能讓那兩個雜種平白污了咱們的地方,也污了老爺您的眼。”
陳仁钖知他對這兩個深惡痛絕,盡力讓自己平和地道“對,你沒聽錯,去叫他們進來吧。”
老家人仍不肯信,再三確認過后,才極不情愿地出門去喚這兩個。
這兩個正是周鐸安排的,周鐸自然也是受了周奎之計。周奎回了蘇州偶爾聽到“無夢園”有人撫琴吟唱,才知道陳仁钖已經回來,想周小娘能有今日多虧了他的栽培,忙備了禮趕去致謝。
行至半路,突然又想“他雖對小娘有恩惠,卻也害咱在京城吃了多年的苦,豈不是正可兩相抵消?再說了,小娘能有今日,完全是小娘命中該有的事兒,又跟他何干?更何況,咱如今已是親王的老泰山,要拜訪也是他來拜訪咱,咱豈能自折身價,讓人笑話?”
想著,周奎不自覺地又退了回來。而且,也正因為這一想法,周奎相中了他的“無夢園”。
但之前畢竟還有那么一段交情,周奎縱使想也還有些不好意思,經了丁老板這一攛掇,決心立下,卻又不想讓別人太過輕看,故作義正詞嚴地拒絕了丁老板的建議。
丁老板走后,他即附耳對周鐸如此這般說了一番。周鐸連夜去安排,他則自去靜等消息。
這兩個原就無賴,又得了銀子,哪敢不賣力?老家人出來時,這兩個已經嗓子跟冒了煙似地,正有一句沒一句地數落著。見終于有人出來,立即又來了勁兒。
老家人懶得搭理他們,譏諷道“你們兩個也該歇歇了。”說著,把身子一讓,又道“進來吧,我們家主人有請。”
“有請?聽說這個陳仁钖也是做過皇上老師的人,應該也不是善茬,咱們這樣給他攪,他居然還有請?莫非他想把咱們誑進去關門打狗?”
這兩個顯然是一樣的想法,遲疑著,竟不敢進去。
老家人也算有些經歷,懂得他們的心思,故意道“不讓你們進,你們偏要進;這讓你們進了,你們卻又唯唯諾諾不肯進了。聽好了,這就怪不得我老人家了。”說罷,裝作要關門的樣子。
這兩個想想還是害怕,但終究收了人家的銀子,不能不進,見狀,暗中鼓了鼓勁兒,一咬牙跟著進了門。為了防止憋在心里的那股勁兒泄了,這兩個不得不讓自己裝作一副歪七裂八的樣子。
陳仁钖自是不屑,卻還是問道“聽說你們家的小閨女做了王妃,不知是真是假?”
“哦,原來這王妃比皇上的老師還要大些,看來這事兒有門兒。”這兩個暗想著,爭搶著道“當然了,小心說出來嚇死你。”
“聽這兩個這樣說,料來不假了。”暗想著,陳仁钖滿心歡喜,又問道“你們兩個過來鬧,是你們兩個自己的主意,還是你們家主人的主意?”
這兩個一愣道“我們家主人乃人品高貴之人,才不屑做這等事呢,無奈你的院子影響了我們主人家的風水,我們氣不過才過來的。”
陳仁钖雖對周奎的為人早有所耳聞,卻不知周奎的盤算,心思又不在這上面,竟不疑心,暗想“若果真影響了他們家的風水,因此損及王妃,陳仁钖還如何為人?”
想著,道“這樣吧,你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人,容仁钖一個月,仁钖必搬走。”
老家人道“憑什么?咱家這院子建成并不晚于他們家,要搬也只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