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秉謙贊同地點了點頭,想他終究跟魏忠賢更近些,也更了解魏忠賢,急道“那,你說該咋辦?”
魏廣微顯然一時也無策,邊走邊沉思著,顧秉謙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呀,咱們馬上就必須要分開走了。”
魏廣微也急,經了他這一催促,更急,索性道“反正,我是逃不了干系了,這樣吧,就說是崇禎說我告發了崔呈秀,至于咱倆在場的話千萬不能說,更不要咱倆親自去說,就讓一個太監去說吧。”
顧秉謙不自信地道“他能信?”
魏廣微道“我看這老爺子最近的想法奇多奇離奇,他指不定就想到哪兒去了,不一定疑到咱們身上。即便他疑到了咱們身上,只要咱們咬住了口,相互作證,諒也不會有啥大礙。”
顧秉謙雖還不放心,卻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因為害怕魏忠賢知道了跟自己算賬,魏廣微出了乾清宮就一直在盤算著該怎么向魏忠賢交代。不想顧秉謙竟撞了上來,不僅訂立了攻守同盟,還對自己感恩載德。有心攏住了他,道“你只管走吧,剩下的事我去安排。”
顧秉謙巴不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故作一本正經地走了。
魏廣微看著他的背影,自得地笑了笑,當真去安排。
魏忠賢正閑逛,聞報,竟是不信,引了這太監進了咸安宮,讓他當著客氏的面又說了一遍,才大聲道“不可能,魏廣微告發崔呈秀,這絕對不可能。”
這太監是魏廣微埋的一顆死棋,自要拼死維護魏廣微,聽魏忠賢如是說,忙又不容置疑地道“千真萬確,奴才親耳聽到的。”
說過之后,這太監立時感到了失言,不由心下惴惴“咱已經不在皇上身邊,又怎么可能親耳聽見?萬一他們問起,可如何是好?”
魏忠賢和客氏也是急紅了眼,居然都沒能意識到這一點兒。聽他居然不知大小地亂插話,客氏不耐煩地沖他揮了揮手。他正求之不得,忙不迭地走了。
待他走了,客氏才冷冷地道“怎么就不可能?這倆小子原就不對付。”
魏忠賢道“是的,這我知道,他們之間若是都親密無間了,咱家還怎么控制?可他們縱使不對付也不該也絕不會這樣,尤其在這個時候,我曾再三叮囑過他們。難道就不會是崇禎之計?不行,我必須得去弄明白。”說著,已起了身。
客氏忙攔住了他,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們都是孩兒吧,錯了,我告訴你,大錯特錯了,他們都是喂不熟的野狼,都知道事情的大小輕重,縱使你去問,他們真的做了也不會承認的,你咋弄明白?
話又反過來了,即便你能弄明白了,崇禎言之鑿鑿,必已事先有所準備,你又怎么能把之推翻?既然推不翻,你又不能承認崔呈秀是你的‘五虎’之首,豈不是要自陷尷尬之地自討沒趣?
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這個崔呈秀也不是啥好鳥,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魏忠賢道“你說的也算有些道理,只是雞蛋最怕有裂縫,一旦有了裂縫,遲早都會爛掉的。”
客氏道“丟掉了一個臭蛋,保住了一個大車,你還有啥舍不得的呢?”
魏忠賢隱隱覺得不妥,卻無言再辯,自然也別無他法,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