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了,我們立時就叫這些貪官污吏尸橫當場?!?
“他們能算貪官污吏嗎?哼,肯定算,咱曾苦口婆心地勸他們,他們肯聽嗎?他們確也該死,咱也想他們死,可是咱敢嗎?真若那樣的話,咱不要說五年復遼,恐怕連百日都過不了。沒辦法,咱寧肯虧心也必須要救他們。”
暗想著,袁崇煥不得不放輕了語氣道“難道就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跟過來護著他的祖大壽悄聲道“何苦這樣呢?這些喝慣了兵血的孫子們,管他們作甚?我看,不如咱們沖上去,讓嘩變的人殺了他們,咱們再殺了嘩變的人,豈不兩便?”
趙率教接話道:“說的對,難道人家嘩變不該嗎?以我看,那樣倒是便宜了這幫孫子,哼,我看人家的要求合情又合理?!?
袁崇煥白了這兩個一眼,待要說話,聽臺上那領頭已遲疑著道“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必須要袁督師親自來,別人,我們都信不過。”
袁崇煥心里一陣感動,嘴上逗道“這可就難了,袁督師一年前就辭官回鄉了,你讓我們哪里去找袁督師?就算找到了袁督師,你就敢保證他一定會來見你嗎?”
那領頭的道“我們已經打聽過了,袁督師蒙皇上賞識,今日就回寧遠,我們之所以選擇今日嘩變,就是要見袁督師。哼,袁督師豈是爾等貪官污吏所能比,他若知道了,肯定會過來的。”
袁崇煥繼續逗他道“爾等既然如此相信他,為什么要嘩變,而不去他的衙門找他呢?”
那領頭的道“我等不過區區小兵,袁督師豈是我等想見就能見的?再說了,即便袁督師想見我們,又怎么可能?”
袁崇煥奇道“為啥?”
那領頭的道“還能為啥?那幫貪官污吏,為了防止我等把他們的劣行告訴袁督師,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我等跟袁督師隔開,我等還怎么去見?”
袁崇煥想想自己當初也曾這么做過,心里不知是啥滋味,祖大壽已高聲道“瞎了爾等的狗眼,不知跟爾等說話的就是袁督師嗎?哼,還不快快棄械投降?”
“可算盼到袁督師了!”嘩變士兵均心里一激,不由一齊去看臺上的那領頭的。
那領頭也激動,卻還是顫聲道“大人果真是袁督師嗎?”
袁崇煥道“正是袁某,奉皇上之命,重返遼東,五年復遼。”說著,見何可剛氣喘吁吁地過來,暗叫了聲“正好”,順手往身后一指,又道“你們且看,這些只是皇上所給糧餉的一部分?!?
嘩變士兵不約而同地順著他的手指去看,但見他的身后是十輛大車,全部用篷布蓋了,車轍壓的極深,足見其承重之大。
何可剛至此方始明白,他為什么要自己去弄這十車石頭。見連同邊關諸將都一齊來看,唯恐有所泄露,免不了惴惴不安。
袁崇煥卻是神定氣閑,見他們仍在遲疑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噬霞任骋灾厝?,焉能不給足袁某軍餉?爾等還有啥可遲疑的,還不快快棄械投降?”
“沒聽說過皇上給過他糧餉啊,這又是怎么回事?”諸將紛紛猜測著。
嘩變士兵見果是袁崇煥,又有了軍餉,不再遲疑,扔了兵器,一齊跪倒在地。
祖大壽等拔了寶劍,待要上前,袁崇煥卻伸手攔住了他,道“爾等明知嘩變乃滅門之罪,卻不顧性命為之,必有難言之隱,還不從速招來。”
這些嘩變的士兵,為求活命,免不了涕淚俱下,七嘴八舌把邊關之黑暗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袁崇煥悄悄看了看諸將,但見他們額頭上大多都冒了汗,知目的已達,道“領頭的處死以儆效尤,加以厚葬,其他的補發軍餉,安置好。”說完,轉身而走。
何可剛等忙著去辦,祖大壽卻追上來問道“那些喝兵血的孫子咋辦?”
袁崇煥目不斜視地道“慢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