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迎祥點了點頭,道:“湯九州乃池州府石埭人,昌平副總兵,崇禎六年開始與左良玉等清剿咱們,隨后轉戰河南、山西。崇禎八年,奉洪承疇命扼吳村、瓦屋,旋移駐洛陽。這個人雖有謀略膽識,卻跟曹文詔一樣不合群,咱們完有可能勝之。
因此,我命令,休整三日后,即按顧君恩之計展開行動。這期間,自成負責監視官兵的動向,以防止有變?!?
再說湯九州,這日居然莫名其妙地又憶及了往事,想自己平生忠君報國,也算有些軍功,竟還是起伏不已,免不了唏噓不止。
唏噓著,湯九州慢慢地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怎么會這樣呢?嗯,必是因為又憶及了往事。唉,人生當真無常哪。”
正感嘆,中軍匆匆進來道:“啟稟將軍,有流寇突然出現,先后攻破密縣、登州,現正往我部防地而來,請將軍從速定奪?!?
湯九州聞言,猛地站了起來,道:“定奪什么,速隨本將軍前去截擊流寇?!?
說著,徑直出了門,翻身上馬,又道:“速去通知左良玉將軍,與我夾擊,徹底消滅流寇?!?
其實,無需通知,左良玉也已獲知了消息,行至半路,忍不住想:“人哪,誰都想大富大貴,卻不知得了大富貴后得先有命享用。
不是嗎?鄧玘的功勞不比咱的小,卻因為部下于樊城叛亂自殺了,曹文詔的功勞連皇上都知道了,還不是一樣戰死了?
這伙流寇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盧象升的包圍圈里出來,說明其必定不可小覷,其又奪路而逃,必定以死相拼。若是與之硬拼,縱使咱僥幸不死,部下必也損失不小。
唉,現在這個世道,什么最重要,勢力。哼,只要咱擁有了勢力,不要說同事,連上司甚至于皇上,也是要另眼相看的。既如此,咱又何必非要跟著他湯九州去趟這個渾水?”
拿定了主意,左良玉命后隊變前隊,徑自退了回去。
湯九州卻是不知,認定左良玉在跟自己一起夾擊流寇,跟流寇交上手后,奮力沖殺,窮追四十余里。
卻不知,這正是闖王髙迎祥的誘兵之計,湯九州率所部一千二百人跟著進入了義軍的伏擊圈。
義軍見了,登時從四面圍了上來,據險攻圍。
湯九州勢不敵,夜移營,為義軍所乘,力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