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xiàn)忠的話音剛落,探馬來報:“啟稟張闖王,山外官兵的圍剿突然松懈了下來,不知是啥緣故,請張闖王從速定奪。”
張獻(xiàn)忠一愣,轉(zhuǎn)向諸人道:“不會吧?莫非是官兵的詭計?”
諸人盡皆搖頭,顧君恩沉思著道:“這倒是一個新情況,無論是不是詭計,都對咱們有利。”
羅汝才接話道:“是啊,雖然咱們現(xiàn)在外面有了接應(yīng),走出興安已不是問題,但是,若能不跟官兵開戰(zhàn),是為上策。”
說著,為了印證自己的觀點(diǎn),又感嘆道:“我跟惠登相六月攻開縣的時候,在仙壽嶺、馬弱溪分別遭到總兵鄭嘉棟和賀人龍的攻擊,損失慘重哪。”
眾人聞言,不由得唏噓不已,顧君恩唯恐大家失了信心,待要再鼓勵幾句,徐以顯已道:“現(xiàn)在情形已明了了,楊嗣昌這狗東西已張開了大網(wǎng),受點(diǎn)兒損失也在所難免。但是,似我等現(xiàn)在這種境遇,不跟官兵開戰(zhàn)果為上策。”
徐以顯如此說,自然是不想讓顧君恩占了上風(fēng),他甚至看不得顧君恩那志得意滿的神色。當(dāng)然,眾人在說話的當(dāng)口,他也已思得計策。
張獻(xiàn)忠焉能不懂他,故意道:“你這個狗東西,別總賣關(guān)子,憋了什么屁就痛痛快快地放出來。”
徐以顯不無賣弄地道:“官兵之所以會如此,我料定,應(yīng)該不是詭計,而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事實如此嘛,咱們?yōu)槭裁茨軓闹貒袑覍颐撾U,不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矛盾嗎?
楊嗣昌哪,可是在京城犯了官怒的人哪,這里的官兵將領(lǐng)難道就會心甘情愿地服他?肯定不會。他若是處置不當(dāng),肯定會惹得諸將不滿。”
張獻(xiàn)忠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讓你痛痛快快地放,你卻偏要賣弄,這些還要你說?誰個不懂?純屬廢話。”
這兩個斗嘴斗常了,徐以顯竟也不以為意,道:“我的意見是,就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大大方方地走出興安。”
顧君恩也正這樣想,聽他搶著說了,因為心里恨他,也不說話,只管低了頭。
徐以顯白了他一眼,以為他沒有想到,不由暗暗自得,又唯恐張獻(xiàn)忠再出言責(zé)備,接著又道:“咱們就選左良玉,圍剿的官兵中他的勢力最大,應(yīng)該跟楊嗣昌的矛盾也最大。”
張獻(xiàn)忠道:“怎么可能,咱們跟他之間可是有滅門之仇的。”
徐以顯道:“左良玉最是貪財,不過他貪財跟別個不同,別個貪財是為了揮霍,而他貪財則是為了壯大他的隊伍,無論怎樣,畢竟都是貪財,咱們不妨就以重金賄賂于他。”
說著,見張獻(xiàn)忠一臉疑惑,又道:“若是闖王信得過,徐以顯愿親自去說服左良玉,闖王不妨靜待好消息。”
張獻(xiàn)忠道:“好,既然你狗東西堅持,俺老張也不反對,但你若是耽誤了俺老張的大事,俺老張不殺了你個狗東西,就不再姓張了。”
徐以顯唯恐自己呆的時間長了,顧君恩說出自己的作為,領(lǐng)了命,如飛而去。
卻不知李自成早有嚴(yán)令,不得再提往事。見其去了,顧君恩道:“此計若成,張闖王即可從容收聚部眾,走出興安,跟羅帥所部匯合。”
張獻(xiàn)忠道:“到那時,君恩跟搖旗即可回去,想自成圖謀復(fù)振,必缺人手。”
“看來,他對咱們還有有所防備的,不想咱們太多插手他們的事務(wù),哼,咱正愁不好開口呢。”
暗想著,顧君恩待要說話,羅汝才已打圓場道:“是啊,買賣開張,人手總會不足的,待脫了困,憑張闖王的智計,官兵要想再困住他也難。
再說了,你等回去幫著自成把買賣做大,對張闖王也是有力的支援哪。唉,義軍之所以受挫,自成說的沒錯,除了官兵的因素外,還在于沒有繼續(xù)貫徹高闖王的遺命。”
聽他如此說,顧君恩不好再說別的,道:“謹(jǐn)遵張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