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夷陵,未及安頓好,楊嗣昌便沖向中軍問道“四川戰況若何?”
中軍暗自嘆了口氣,展開地圖,指著,一一講了。
楊嗣昌不由睜大了眼睛道“連張令、秦良玉兩員老將的部隊竟也全軍覆沒了?邵捷春到底是怎么執行的命令?”
中軍道“邵捷春并沒有按命令執行,是以才敗得如此厲害。”
楊嗣昌猛然咳了兩聲,胸口起伏不止,顯已憤怒至極,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豎子壞我大計,安能饒你?命令,立即收斬邵仲光。”
說完,徑去案前,親筆寫了《彈劾邵捷春貽誤軍事疏》,命加急上報。
中軍忙去交辦,交辦完畢,知其必還有安排,即刻回轉。
楊嗣昌的憤怒已輕了些,見中軍回來,沉思著又問道“邵捷春現在哪里?”
中軍道“收兵扼守梁山。”
楊嗣昌看著地圖道“張獻忠他們呢?”
中軍道“流寇占了大昌后,曾駐軍開縣,但流寇行蹤飄忽,現不知所終。”
楊嗣昌道“看來,咱們不能呆在這夷陵了。”
中軍點了點頭,看著他,道“咱們去……”
楊嗣昌道“去重慶,張獻忠等流寇最后的落腳地在開縣,即便他們行動再迅速,應該也就在那附近,我們必須趕去那里,親自消滅他們。
同時,命令陜西、湖廣的軍隊以及左良玉等嚴防死守,防止張獻忠所部逃竄,也加強其他流寇的清剿。
還有,命擅自回到陜西的賀人龍,從速到重慶與我匯合,加大對張獻忠所部的追剿。”
這時,張獻忠已行至梁山河畔,順手撿了一顆小石子,向河中扔去,待石子入水,不無遺憾地道“這河水太深了,縱使對岸沒有防守,要渡過去也不易,唉,看來只能暫且放過邵捷春了。”
徐以顯待要接話,卻見李定國匆匆過來,道“啟稟父帥,啟稟軍師,羅汝才羅帥來了,現正在中軍大營候著。”
張獻忠一愣,道“他不是跟著惠登相去另謀發展了嗎?”
徐以顯冷“哼”了一聲,道“這個人太不地道,說是助咱脫困,卻并沒有出多少力,跟著咱進了四川,又嫌咱是官兵的眼中釘,怕受牽連,哭喊著去跟惠登相享清福,待惠登相被左良玉收降了,嘿,他又跑了回來。”
張獻忠白了他一眼,道“你個狗東西,啰里啰嗦些啥,不說別的,單是在咱受困時他能來,他就夠朋友,哼,惠登相那個沒骨頭的投降了,他不跟著投降,就說明他有骨氣。”說著,已轉身往回趕。
事實正如徐以顯所說,羅汝才因此也有些不好意思,見張獻忠沒用多久就趕了回來,忙起身尷尬地笑著。
張獻忠焉能不懂他的心思,道了聲“坐下說話”,又道“你向來多智,正好碰上了困難,你幫著參詳參詳,我等該往何處去。”
“這家伙看似莽撞,竟心細如發,居然看透了咱的心思!他這是在不讓咱難堪哪,嗯,你高看咱一眼,到時候咱也絕不虧了你。”
盤算著,羅汝才忙由衷地道“多智不敢當,但要說幫著張闖王參詳,汝才必不遺余力。
要說這該往何處去嘛,看這架勢,張闖王必是要渡過梁山河,去追擊邵捷春,卻被這深河所阻了吧?”
張獻忠道“是啊,邵捷春手下多弱卒,最不禁打,卻讓這河給阻住了。“
羅汝才站起來,行至地圖前,指著道“為什么非要去攻梁山,而不由此向西去達州呢?若是咱們到得達州,邵捷春必退防綿州,扼守涪口。
我等且不必理會,迅速進兵,攻占劍州,然后挺進廣元,抄小路進入漢中。
我已得到準確情報,接替洪承疇陜西三邊總督的鄭崇儉,因為楊嗣昌沒有同意兵部尚書傅宗龍讓其兼管四川軍隊的建議,又在瑪瑙山一役中評功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