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力兩個進來,忙住了嘴,問道“有事嗎?”
劉士杰忙道“啟稟大帥,楊閣部又傳了急檄來,令我部即可入川追擊流寇張獻忠部。”
中軍奇道“急檄不到中軍,怎么反到了你們兩個手里?”
楊嗣昌見調不動左良玉,便以許愿的方式離間左良玉的部下。這兩個得了許諾,正雄心勃勃,但楊嗣昌這么做畢竟不合規矩,經了中軍這一問,不由得大為尷尬,不知所語。
左良玉所部皆屬嫡系,這兩個一有異動,左良玉立即就知道了,正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兩個,這時突然有了計策,干笑道“都是自家弟兄,急檄到誰手里都是一樣的。”
說著,伸手接過了急檄,佯作認真地看過,道“前幾次,因為左某身體不適,未能及時出兵,都是左某之過,左某現已大好,這樣吧,你們兩個為前鋒,馬上出發,務要按楊閣部要求,咬住流寇張獻忠所部。”
這兩個聞言大喜,忙去準備了出發。
中軍不由奇怪地看著左良玉。
左良玉道“跟了我這么多年,有些話還需要多說嗎?機靈點兒,跟他們保持適當的距離。”
中軍旋即明白了過來,忙幫左良玉準備了跟著來。
左部參將劉士杰、游擊郭開力一心建功,一路上狂奔不止。
至黃陵城下,雨越下越大,道路也越來越泥濘,屬將紛紛道“追趕了一天一夜,已經人困馬乏,又逢大雨,是不是明日再發起進攻?”
劉士杰道“楊閣部追了將近六個月,才總算咬住了流寇,若是再讓之逃走,哪個能擔得了這個責任?”說著,已驅馬率先沖了出去。
張獻忠于山上看了個清清楚楚,嘴里道了聲“孤軍就敢闖入,找死”,猛地把令旗一揮。
兩路伏兵見了,登時從左右兩邊吶喊著殺出,刀劈槍刺,銳不可擋。
劉士杰見中計,掉頭欲走,早被孫可望、劉文秀兩個攔住了去路。
劉士杰自持勇猛,竟也不懼,力戰兩將。
孫可望、劉文秀兩個因李定國計敗張令,攢足了勁要建功,那肯放過他?趁劉士杰迎擊劉文秀的空當,孫可望猛然揮刀,將其斬為兩截。
劉士杰既死,游擊郭開力不由得愈加慌亂。郭開力戰李定國、艾能奇兩個原就不敵,再一慌亂,立時被艾能奇挑于馬下。
張獻忠大喜,命兵士們一齊呼喊“敵將已死”。
官兵們頓時崩潰,四散而逃。
義軍乘機掩殺,除少數逃脫外,大部被殲或投降。
張獻忠哈哈大笑。
笑聲未落,探馬來報“啟稟闖王,楊嗣昌已親率廖大亨等向黃陵城殺來,另有左良玉率部在一面擋住了去路。”
張獻忠一愣,命打開地圖,看了半晌,道“楊嗣昌既然不想讓咱老張過年,咱就另尋地方去過。”說著,往地圖上一指,又道“快馬加鞭,就去當陽。”
徐以顯道“當陽地屬鄂中,左良玉正在攔路,莫非要再戰他一戰?”
張獻忠道“這兩個送死的不就是他的人嗎?你狗東西不是說過嘛,他在消滅異己,又怎么會攔咱?哼,咱們的那些金銀珠寶還能白花了?”說著,已翻身上馬而行。
事實果如張獻忠所料,左良玉雖再次接到了楊嗣昌的截擊令,卻還是佯作不見。
張獻忠因此順利通過,急行軍一晝夜,到得當陽,已是深夜,駐守官兵在睡夢中就乖乖做了俘虜。
張獻忠把前番所作略做修改,命人到處傳唱“前有邵巡撫(邵捷春),常來團轉舞;后有廖參軍(廖大亨),不戰隨我行。好個楊閣部(楊嗣昌),離我三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