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多爾袞親自指揮調度,“入主中原”又是清軍將士的夙愿,雖說時間緊張,清軍還是按時完成了集結,于四月初九日隨多爾袞出征。
實事求是地說,多爾袞雖說接受了范文程的觀點,心里卻還是有點虛。
這日,邊行著,多爾袞忍不住又轉向范文程道“這時候,應該是變化最快的時候,咱們已經行了六天,不知那邊有啥變化沒有?”
范文程知他心思,稍頓了頓,道“遠的就不說了,單說近的,李自成招降吳三桂失敗了,正親征吳三桂,吳三桂派使者于三河縣以投降為名拖延李自成。
李自成信以為真,派明朝降官密云巡撫王則堯以兵政府尚書的官銜去山海關同吳三桂談判,隨即放慢了進軍速度。”
多爾袞“哦”了一聲,范文程又道“從北京到山海關,不過五天的路程,文程斷定,吳三桂的使者快要到了,我們也該做好改變行程的準備了。”
多爾袞質疑地看著范文程,未及說話,中軍進來道“啟稟睿親王,吳三桂的使者副將楊珅、游擊郭云龍兩個來了,現在外面等候。”
多爾袞不由得既驚且奇道“咋說?”
中軍道“只說奉吳三桂之命,過來送一封信,等候睿親王的答復。”說著,恭恭敬敬地把信遞了過來。
多爾袞伸手接了,看罷,遞給范文程,站起來,緩緩地踱著,估摸著范文程該看完了,道“先生以為該如何答復?”
范文程道“很明顯,吳三桂的信認真斟酌了措詞,以明朝孤臣的名義請求我方合兵共討李自成,明朝朝廷現已不存在,‘裂地以酧’也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他如是說除了給自己蒙上一層遮羞布之外,還心存幻想。”
多爾袞道“所言甚是,這個‘合’不合適,本王要他歸降,所以,既不能把他逼到李自成那邊,還要打掉他的幻想,讓他按照本王給定的路走。”
范文程道“如此的話,不妨這樣回復他,就說,伯雖向守遼東,與我為敵,今亦勿因前故尚復懷疑。……今伯若率眾來歸,必封以故土,晉為藩王,一則國仇得報,一則身家可保,世世子孫長享富貴,如山河之永也。”
多爾袞道“好,就這樣辦,我軍即行改變行軍路線,直奔山海關。”
范文程道“不過,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太急了不利于逼吳三桂棄‘合’,太慢了又怕山海關被李自成奪去,必須得把握一個度,待其兩敗俱傷,至少也要讓吳三桂自動要求投降,我軍再突然出擊,定可一戰成功。”
多爾袞道“好,命令各部,向山海關轉進。”
事實果如范文程所說,李自成不顧李巖的堅決反對,放緩了行軍速度,原本五天的行程居然走了八天,至四月二十日方才進抵關西。
李自成勒住了馬韁,未及說話,已見李巖帶人押著李友松、譚邃寰、劉泰臨、劉臺山、黃鎮庵、高選等六人過來,心中不悅,道“怎么可以這樣,快些放了!”
李巖道“剛到得這里,他們就想逃,卻不知李巖一直都在盯著他們,哪里能讓他們逃掉?”
李自成不信道“怎么會?他們為什么要逃?”
李巖用手按了按李友松的頭,道“說!”
李友松忙跪倒在地,磕頭不止道“我等原就是吳三桂派來拖延時間的,說好了王則堯一到山海關即行扣押,我等回來就自己設法脫身。”
李自成猶自不信道“吳三桂不念過去的君臣之義,難道連自己的父親也不要了嗎?”
李巖接話道“尋常之人做不到,吳三桂就能做到。”說著,把手里拿的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又道“他剛剛命人用箭射過來的。”
李自成伸手接了,忙展開來看,但見上面寫著“……父既不能當忠臣,吳三桂也不能做孝子了,桂與父決,請自今日。……你們這些賊子就算把我父